——「去見我一個朋友。」
——「小宴兒,爹爹有事要出門一趟,你乖乖在家裡陪著娘親,不要調皮,知道嗎?」
十多年前,白家掌門人的三兒子白臨邑與彼時同樣年輕、名聲不顯的岑仲生乃是至交好友,白家滅門前夕,白臨邑外出與岑仲生會面,並且相約了第二天會上門拜訪。
結果,真到了第二天,岑仲生卻沒出現,白家被一大幫看不清面容的武林人士圍攻,從上到下,從老到幼,共計一百一十三人,都被這些黑衣人合夥滅了個乾淨。
那時尚且年幼的花宴是第一百一十四個。
他本該是死於那些人刀口之下的第一百一十四條冤魂。
「……你相信岑仲生說的這些話?」
「事實上,這裡面大部分內容都是我自己猜測推敲出來的。」艾蘭很誠實地說:「岑仲生有顧慮,性子也謹慎,他並沒有很直接的將這些內容告知給玲玉,但那又怎樣呢?我想做的,只是查清當年的白家慘案。」艾蘭的思路非常清晰,「我不會因為目前擁有的這些線索就停止調查,也有可能……可能岑仲生是在騙我,但他『騙』不了真相。」
艾蘭有勢力,有耳目,更重要的,是她還有系統這個強大的外掛。
她想查清楚一件事,就算最開始被誤導,被欺騙著走了彎路,最後也還是能抵達正確的終點的。
「雁過留痕,風過留聲,人也是一樣,凡是發生過的事情,就一定會留下痕跡,而這些痕跡還有證據,就是我們通往最後真相的鑰匙。」
…
是夜,烏雲蔽日,晚風微涼。
花宴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嫣紅閣,然後獨自一人潛入了盟主府中。
——以他本來最真實的樣貌。
「岑仲生。」
站在燭光籠罩的書房內,花宴並不避諱的喊出了書房主人的名字。
提筆坐於案台前的岑仲生一臉氣定神閒地寫完了帖子上的最後一個字,然後慢慢抬起了頭。
下一秒,岑仲生的表情突然變了。
他原以為今夜悄聲闖入他書房中的「客人」是對他懷抱惡意的敵對之人,亦或某些曖昧勢力派出來敲打、試探他的小卒。
可很顯然的,花宴並不屬於這當中的任何一方。
並且,雖然是在預料之外,但岑仲生在看到花宴的第一眼後,便明晰了對方究竟為何而來。
「再進來一些吧。」岑仲生放下筆站起身,語氣里略帶著嘆息般說道:「今晚夜風涼,小心別染了風寒。」
花宴其實是個很懂偽裝很能忍耐的人,但今夜,此時此刻,他一點假裝委婉的意思都沒有。
男子並沒有聽從岑仲生再走近一些的建議,停在原地直接問:「十五年前,你為什麼沒有遵守約定上門拜訪?」
「因為阿梅懷孕了。」
「什麼?」
「因為我的妻子,我那時的戀人告訴了我一個好消息,她說她腹中已經懷了我們的骨肉。」
岑仲生跟余梅是一見鍾情,自由戀愛,余梅出身自江湖第一大門派三千門,岑仲生那時卻只是一有微薄名聲的普通武林人士,但家世帶來的巨大差距並不能淡化真愛,余梅是出身顯赫的三千門大小姐,但她更是岑仲生唯一的戀人。
她更願意成為岑仲生永不拋棄,永不背叛的愛人。
「我那時覺得很欣喜,也很幸福,我想將這個好消息分享給臨邑,但阿梅說我太著急,還說她主動告訴我這件事情,不是讓我去陪別的男人的。」說到這裡,岑仲生似是感慨般的微微笑了下,但這個笑容並不持久,他眼底同樣含著悲傷的愁緒。
很快,這種酸楚悲傷便沖沒了他所有快樂的回憶。
「我那時想,反正時間還長,確實沒必要急於一時,反正……反正我想跟臨邑見面的話,隨時都能見到。」
但悲劇的發生太突然也太迅速,那時的岑仲生還不明白明天和意外永遠不知道哪個先來的道理。
他只是遲到了一晚上。
一個晚上,就得用他往後餘生的所有日子去愧疚,去償還。
「真是可怕的巧合啊,不是嗎?」岑仲生這樣說道。
他幸福的起點,卻是好友、是所有白家人生命的終結。
曾經很多次,很多很多次,岑仲生總會忍不住去想,想他沒有改變主意的話,如果他按照約定去了白家,跟好友一起去見了他的家人,最後的結果會不會不一樣呢?
當然,那個時候的他大抵也不會是那些兇徒們的對手,如果他去了白家,很大概率會跟白臨邑他們一起喪命當場。<="<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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