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女微微抬眸,緩緩道:「天地萬物,皆有其因果。魔族曾為禍,是因為人族將魔族逼至絕境,魔族常年生活在蒼梧崖以北,土地貧瘠,民不聊生,魔尊熾幽才領兵入侵,威脅人族。倘若給予魔族喘息的機會,讓出些許資源,魔族便不會再與人族作對。」
江宴聞言,陡然一笑,他抓住了把柄:「玄女娘娘可知自己在說什麼?憐惜魔族,引狼入室,給魔族喘息的機會,讓資源?眾愛卿可聽見了?哈哈哈哈哈!」
玄女頗有不解:「笑什麼?與魔族和好以後,魔族是否乖乖就範,入境時攜帶鎖妖環,世人有目共睹。」
「可惜,魔族讓您失望了,娘娘。」
江宴起身,走到兔妖面前,一把抓住她的後脖頸:「兔妖連翹,曾被玄女和魔尊所救,入境時未帶鎖妖環,生性殘暴,靈犀村所有村民無一人生還。玄女娘娘,這就是您信任的魔族所干出來的事情。」
玄女的目光落在江宴手中顫抖的兔妖連翹身上,她的聲音依舊平靜,卻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沉重,「你是說,由這個結果便可推測,魔尊放任連翹不帶鎖妖環入境,故意讓其殘害人族同胞?結果是靈犀村被屠無錯,起因卻並非眾人所想。本宮倒是想起一件往事——人族被狼族屠殺求得神明,事實卻是人族故意接近狼崽獲得信任,帶著獵人屠殺狼族反被狼族所殺,而人族在利用神明替自己辦事,這件事你是否熟悉?世間之事,並非表面所見那般簡單。你蒙蔽百姓的雙眼搬弄是非,那本宮便讓世人看看真相。」
玄女輕輕拂袖,指尖泛起一抹淡淡的神光,那光芒如同流水般溫柔,緩緩籠罩在兔妖連翹的頭頂。連翹的身體微微顫抖,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但很快便平靜下來。隨著神光的流轉,一段清晰的畫面從她的腦海中浮現,如同水幕般展現在眾人面前。
畫面中,連翹和弟弟妹妹正獨自在人界溜達,忽然,一道黑影從天而降。連翹和弟弟妹妹被一把抓住,瞬間失去了意識。
畫面一轉,是靈犀村。地上有一隻中箭的血兔,神秘人手裡有一隻活兔,連翹的眼中滿是痛苦與掙扎。只聽神秘人低聲在她耳邊說道:「將靈犀村的人族全部殺光,並說是九天玄女指使的,不然,你的妹妹也是同樣的下場。」
眾人一驚,神秘人的聲音分明是除妖師魏昭。
「為了妹妹,為了妹妹……」
連翹不受控制地揮舞著利爪,向村民們撲去。村民們驚恐地四散奔逃,卻無法逃脫她的追殺。鮮血染紅了大地,哀嚎遍野。
畫面漸漸消散,玄女收回神力,連翹的身體軟軟地倒在地上,眼中滿是淚水。她顫抖著聲音說道:「我……我不想殺他們的……我真的不想……可是,我的妹妹……」
殿內一片寂靜,眾人看著魏昭,眼中滿是複雜的神色。兔妖的妹妹也死在了祭天台上。
魏昭慌了,「事情不是這樣的,各位相信我……」
忽然,天邊烏雲密布,雷聲滾滾,天地都在為之震動。一道漆黑的閃電劃破長空,直擊祭天台。緊接著,一股強大的魔氣席捲而來,只見一道高大的身影從雷光中走出,正是魔尊熾幽。他眼中閃爍著幽冷的光芒,周身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威壓。
青影緊隨其後出現,見狀立馬上前給兔妖治療。
江宴的眼中閃過一絲忌憚,但很快便恢復了冷靜,面色沉穩,仿佛一切都盡在掌握之中。
熾幽目光冷峻地掃過江宴,最終停留在魏昭身上,抬手一揮間,將魏昭擊飛,撞在天柱之上。隨後挑眉:「一樣的待遇,這便是公平。」
魏昭咳血,趴在天柱之下,傷痕累累。燕州州主魏舒的心提到嗓子眼,望著魏昭的方向望眼欲穿。
江宴十分淡定,目光鎖定在玄女身上,「娘娘,魔尊在您面前欺辱人族,您無動於衷,是嗎?」
「故意挑撥人族與魔族的關係,是他咎由自取。」
江宴冷笑一聲,語氣中帶著譏諷:「咎由自取?娘娘,兔妖屠村您視而不見,人族除妖師犯點小錯,您就任由魔尊欺辱並言之咎由自取?」
「何談小錯?兔妖是天性殘暴嗎?是魏昭以她家人性命威脅,命她屠殺靈犀村的村民!屠村的罪魁禍首到底是誰,大家有目共睹!你身為皇帝,不伸張正義,反倒利用此事挑撥離間以人命威脅逼本宮顯靈並且質問本宮?拿天下蒼生不當回事的究竟是我還是你江宴?本宮被你利用過一次,絕不再上當第二次!別說這摔一下,把他殺了替死去的村民祭奠都死不足惜!」
「是本尊的錯。」
熾幽的笑意還未消散,那道漆黑的閃電已然劃破長空,直直朝著魏昭劈去。電光火石之間,燕州州主魏舒的身影猛然一閃,靈力瞬間爆發,化作一道厚重的屏障,硬生生地將那道閃電擋在了魏昭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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