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這三隻兔子，與那兔妖和它的弟弟妹妹的毛色一模一樣。

「玄女娘娘托我轉告你——世間事，多有無奈，一切都是為了拯救蒼生。她能做的，就是在塵埃落定之後，將你的老朋友歸還與你，望你以後好生相待。」

蘇鳴下意識地提溜了一下大兔子的耳朵，大兔子立馬咬了他一口。

蘇鳴不顧疼痛，喜極而泣。

「是她，是她……可是，連翹的弟弟妹妹不是死了嗎？」

「嗨！天機不可泄露，就當是南柯一夢！走了！」

「等等！」

蘇鳴從糧倉里搜刮來保存完好的萵苣、胡蘿蔔、柿子。

「……我得驗驗真假。」

「……」

*

「驗真假？」

玄女噗嗤一聲笑了。

「對啊！氣死我了，他竟然不信我！我堂堂琉璃仙君，掌管整個狐岐山，會幹那種……」

「行了行了，他怎麼驗真假的？」

「他把萵苣、胡蘿蔔、柿子放在三隻兔子面前，白兔子吃了萵苣，黑兔子吃了胡蘿蔔，棕兔子吃了柿子。他就點頭說沒錯，確實是他們仨，這才願意收下。」

玄女笑罷，嘆了一口氣：「人族與魔族相生相剋，為了人族的生存，只能淨化魔族，別無他法，苦了他們了。」

「……嗯。」

「你怎麼了？」

「娘娘，為了您的大計我的狐岐山可是犧牲了很多，損失了多少蒼玉，我給您算算啊，玉衡仙君挖我山洞那次，盛姑娘練兵那次……」

「算什麼算，羅里吧嗦小氣吧啦的，我沒有還的，怎麼地？」

「怎麼地？！娘娘，你是九州大地的神，怎麼還賴帳呢！」

「我本來就沒說是借的，你就當是為了天下蒼生，犧牲一下算什麼，就當積仙德了。」

「哎不是，娘娘你現在演都不演了！你就直接……明搶了？！」

「怎麼，你不想拯救蒼生？你堂堂一位仙君竟然不想拯救蒼生！」

「我……你……道德綁架啊道德綁架！蒼天啊大地啊，誰來評評理啊……」

「好啦，不逗你了。要錢呢我肯定是沒有的，但是，我可以實現你一個願望。說吧，你想要什麼？」

琉璃仙君齜牙咧嘴：「……娘娘，我賠了那麼多蒼玉，就只夠一個願望？」

「你不要？那算了。」

「哎——要要要，有總比沒有好。」他小聲嘀咕：「奸商啊奸商……」

「說吧，要什麼？」

「我明白，將魔族淨化回動物之形是為了人族的生存，這無可厚非。如今青影已化回大熊貓的模樣，我只有一個請求——我想領養她。」

「領養大熊貓？」

「嗯，在她還是魔族的時候，我都沒有好好說一句再見，她變回了大熊貓的樣子，壽命也像正常動物那般，僅剩短短數十載的光陰。我想好好照顧她，等她轉世為人，再彌補遺憾。」

「……還挺有情有義，不過，這我可說了不算。」

「啊？那誰說了算？」

「你得尊重她自己的意見，她願意跟你，你就養，不願意跟你，莫強求。」說罷，玄女消失。

「嗯，明白。」琉璃仙君轉念一想：「等等，所以娘娘不僅賴帳，願望也不給我實現了？！」

*

玄女來到瓊華宮的神壇，兩個仙靈瓶漂浮在空中，分別是林映雪和孤影的靈識。

「一切塵埃落定，該放你們走了。」

玄女將兩個仙靈瓶留到現在，就是為了讓他們都能投胎成人，終成眷屬，不再有相對相剋的可能性。

兩個仙靈瓶朝著投生井的方向而去。

「下輩子你們一定要好好在一起。」

一聲長長的嘆息。

「再見。」

屬於她的時代終將落幕。

*

長楚皇宮，盛懷音一個人站在城牆之上，俾睨眾生。

她實現了往日的承諾。

隨後，她點燃一根線香。玄女顯現。

玄女：「你還記得我。」

盛懷音：「我不記得人間的你，但我記得，神曾下凡救過我。」

玄女看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