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入眠的前一秒在想,如果他說想讓她留下來,她會毫不猶豫的留下來。
但他沒有。
他讓她走。
*
此後的日子,陸祈寧保持著半個月來看她一次的頻率,每次都是深夜來、深夜走,梁西月想讓他多留會兒也沒機會說,某天打開他的微信,發現他的簽名改了。
改成:失衡。
就那麼兩個字,她都能看了很久。
他的頭像也換了。
換成還未開花的檸檬樹。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著,到了第二年的春節,salah和hassan,以及莊園裡的人開始準備年夜飯所需的東西和食材,她幫著剪窗花,紅紙對摺再對摺,金剪刀來回剪幾次,一張好看的窗花就剪好了,貼在大門和側門。
外面下著薄薄細雨,雲霧繚繞,大約傍晚五點十分左右,莊園大門打開,陸祈寧穿著黑襯衫、外面是雙排扣黑色西裝,冷白腕骨上戴著銀色腕錶,在昏黃路燈的光照下,折射出了幽冷光芒,西裝褲包裹著筆直長腿,撲面而來的荷爾蒙氣息。她怔怔的看著他,總覺得那晚的雨格外溫柔,落在他的肩上、手上,都像覆上了薄如蟬翼的薄紗。
從什麼時候起,那個只穿牛仔褲和白色T恤的少年已經擁有成熟男性的魅力了?
她恍惚的在想,時間過得真快。
這一年,她跟他都變了好多。
走近。
身上也不是淡淡清爽的果香了,而是沉穩低調的烏木香氣。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過年好啊,梁西月。」
她鼻子有些酸,抿唇道:「你還知道回來啊。」
這話說出口,連她自己都覺得詫異。
怎能用這樣的口吻『質問』『責怪』他呢?她又不是他的誰。
他沒察覺到她的小心思,笑著回應,「怎麼不知道?」
往裡走,骨節分明的手放在雙排扣上,一點點的解開扣子,脫掉西裝和馬甲,扭頭看她,「聽說你最近情況很不錯,兩條腿都有知覺了,距離能走不遠了。」
「嗯。」她還沉浸在酸澀的心情里,聲音不高不低,「快了,可能再過幾周,我就能站著做康復訓練了。」
「恭喜。」
她操控著輪椅到他跟前,伸出雙手,「要紅包。」
陸祈寧笑著從西裝褲口袋裡拿出一包極厚的紅包放到她手裡,「小屁孩,還知道要紅包。」
「你要我說幾遍?我不是小孩。」
「好,不是小孩,是女人行了吧?」
梁西月黑著臉,調轉方向離開,不願意跟他多說一句。
陸祈寧望向salah和hassan,salah用法語跟他交流,說梁西月最近的心情總是起起伏伏,有時很高興,有時很低落,心理醫生那邊給出的結論是,已經恢復了,所以她們覺得她可能只是正常情緒,不必擔心是抑鬱症復發。
陸祈寧微微鬆了口氣,轉身走到她跟前,又拿了一包厚厚的紅包給她。
她厭煩的把紅包扔到沙發上。
陸祈寧微微挑眉,「真不要?」
「真不要我就給salah和hassan了。」
「……」
「真不要?」
她悶悶的回:「要。」
陸祈寧笑著把所有紅包塞到她手裡,推著她的輪椅到後院,讓salah和hassan從倉庫里把早就準備好的煙花爆竹拿出來,他半蹲著,襯衫袖子推到小臂上,露出線條流暢的肌肉,右手拿著打火機,點燃了矮小的煙火,零星的光芒照亮他的五官輪廓,桀驁浪蕩,英俊得讓人移不開雙眼。
他拿著點燃好的煙火棒,塞到她手裡。
在春雨里、在璀璨煙火里,他們迎來了共度的第一個春節。
第38章 「這叫成熟男性的魅力,多少女生排隊追我,到你這成丑了?」
往年春節,梁西月都在家過,父母遵循著農村的禮儀和規矩,在除夕夜都會宴請一大堆的親朋好友,親戚們從鄉下進城,再熱熱鬧鬧的來到梁家,他們大多數文化程度不高,操著地方口音,嘈雜至極,徐盈極其厭惡這種不文明行為,每逢春節都會帶著陸祈寧去老宅過,過完節再回來。
印象中,她沒跟陸祈寧過過春節。
倒是跟宋霄過過好多次。
宋霄不嫌他們吵鬧,除夕也會準備一大堆的紅包過來,第一個拿到紅包的永遠是她。
最大、最厚、最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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