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他咬著煙,青煙漫過眉骨,「有人跟進。」
「好。」
掛斷電話後,陸祈寧把一支煙抽完,將猩紅的火苗摁進菸灰缸里,起身走向床邊。
剛躺下,迎著月色,他望著躺在身側的梁西月,她睡得很安靜,巴掌大的臉素淨白皙,身上淡淡的果香味瀰漫過來,沖淡了屋內的沉悶的空氣,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沒跟她睡一張床,竟不覺得累,一直看著她。
都說人失去過後會更珍惜,他覺得自己從來沒得到過,所以也不覺得梁西月現在躲著他、避著他、跟他提離婚是一件多麼難受的事。大概是她睡得太好看,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巴不得這一幕永遠被鐫刻在腦海中,永不磨滅。
而在他的手掌落在她臉頰的時,輕顫的睫毛出賣了她。
她醒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醒的,一直在裝。
陸祈寧勾了勾唇角,貼著她的耳畔,「演技那麼差就別裝。」
「再裝我就動手了。」
梁西月還想裝會兒,實在裝不下去,慢慢抬起那雙略帶醉意的眼眸,準確來說,是被陸祈寧吵醒的,掌心溫度那麼燙,放在她的臉頰上感覺快要被燙化,她甚至能夠感覺到那雙灼熱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透著月色,兩人側躺著望著對方。
看了幾分鐘。
梁西月才發現自己跟他二十幾年的感情,睡了三年,其實並不了解他。她對他所有的印象都是小時候那副又狠又壞、欺騙他們姐弟、打罵她的形象,是不是很可笑,即便這樣,她還是義無反顧愛上他了,愛上他以後,他的形象就變了,變得做什麼事都很有主意、做什麼事都很成熟穩重。
看了會兒,她慢慢支起身子,踉踉蹌蹌往門外走。
陸祈寧見她這樣,也起身,三兩步走到她跟前,攔住她的去路,「這麼晚了,你要走明天再走。」
梁西月垂著頭往右側走。
他高大的身子往右挪。
她往左側走。
他就往左側挪。
兩人來回折騰了幾十遍,梁西月終於忍無可忍,抬手就給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聲,清脆無比。
陸祈寧的皮都被打厚了,竟也不覺得疼,拽著她的手往床邊走,硬生生將她摁倒在床上,雙手如千斤石頭死死的扣著她的肩膀,咬牙切齒:「睡、覺!」
醉意過後的情緒肆意放大。
她連著對著他拳打腳踢了幾十下才消耗完剩餘的精力,斜著躺在床邊,沉沉入眠。
陸祈寧被她搞得一點辦法都沒有,臉都被抓腫抓花了還得把人抱回到原來的地方,蓋上被子睡覺。
第二天一早,等他醒來時,身側的人已經不見了,只留下一張便簽[少出現在我眼前。]
陸祈寧嗤笑一聲,直接把那張便簽撕碎扔進垃圾桶。
少出現在她面前?
想都別想。
梁西月要去德國出差,打之前的版權案子,大約需要兩個月的時間,出差前回了趟家跟梁言霖交代些事,大致就是叫他好好學習,等有能力了就可以早點脫離陸祈寧的扶持。梁言霖聽著,沒有插嘴,他一向聽姐姐的話,姐姐說什麼,他做什麼。
知道梁西月這次出差去得久,他特意上山為她求了一張平安符,就像當年梁輝和洪玉為她求的那一張。
她看著他遞過來的平安符,莫名想起為陸祈寧求的那張,已經被他戴得發白了,連上面的硃砂符文都有些看不清。
她這會兒才意識到,其實她贈予他的東西真的很少,袖扣、皮帶、平安符……沒了。
而他贈予她的東西多得數都數不清。這個人總是喜歡把他覺得好的東西都塞給她,塞到她都覺得,他這樣送,是應該的。
她捏著那張平安符,「好了,我知道了,在家好好的,有事給我打電話。」
梁言霖看著她的樣子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把話給咽了回去,默默送她去機場。
而他們的身後跟著一輛低調大眾,跟他們一路到了機場,看著梁西月進入大廳,那輛黑車才掉頭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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