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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此時走了進來,對沈饒和柳氏道:「老爺、夫人,宮裡的李公公來了……」

沈饒抹了抹眼角,站起身來,儘管知道來者不善,卻還是正了正衣冠,對柳氏道了句「時候到了」後,深深地看了沈京墨一眼,抬腳往屋外走去。

柳氏一聽見這催命的鬼已經到了,再也來不及與沈京墨多說什麼,將小包袱推到她懷裡,推搡著,把沈京墨塞進了後門外等候的馬車裡。

等人上了車,馬夫一抬鞭子,車輪滾滾向前奔去,連一句告別的話都沒容沈京墨說。

「娘!娘——!!!」

沈京墨從車窗探出頭,卻只看見柳氏哭著暈倒在丫鬟肩上。

馬車疾馳,很快便順利地出了上京城。

沈京墨回頭看著漸行漸遠的朱紅色城門,臉上擦不盡的淚被窗外呼嘯的風吹乾。

她很明白,這一別,極有可能就是永別。而這熟悉的上京城,她大概終己一生,都無法再回來了。

她坐在顛簸的馬車裡,眼淚不停地流下來,怎麼擦都擦不完。

她想慈愛的爹娘,想陪她撲蝴蝶的小丫鬟翠蟬,想和爹一樣不苟言笑的楊管家,想愛絮叨的廚娘王媽,想院兒里那些還沒來得及開放的花。

一想到這一切的一切,她今後再也見不到了,而那遠在千里之外的永寧縣,那戶姓陳的人家又是什麼樣子?會不會接納她,會不會嫌棄她,會不會將她視為累贅,會不會把她拋棄,她全都不知。

她此生第一次覺得人生是如此的灰暗,竟教她看不見一絲光亮和希望。

沈京墨也不知自己究竟哭了多久,只記得她是在馬車的顛簸聲中昏睡過去,又在一陣寒冷中顫抖著醒來。

她發燒了,燒得很嚴重,但那雇來的車夫可管不了那麼多,她只是一個沒了家的破落小姐,他又只拿了沈家三十兩銀子,只需負責將這位嬌氣的大小姐送到永寧縣去,至於到了那時這位小姐是死是活……

就算死了,也是她福薄,隨她全家去了,與他何干?

沈京墨只好又給了車夫五兩銀子,他才給她送了些水和藥。但車夫急著趕路,沒時間每日煎藥,竟哄騙沈京墨說,把藥材用涼水泡一泡,再將泡好的水喝下去也是一樣!

沈京墨雖不精醫藥,卻也知道車夫這話當不得真,但眼下有求於人,只得讓大夫開了些生薑、紫蘇葉、荊芥之類,泡水服用,勉強緩解些風寒之症。

就這樣花了半個來月,沈京墨的馬車終於來到了長壽郡以西的武凌山下。

「永寧縣就在山那頭,沒路,車上不去,剩下的路得請大小姐自己走過去了。」

就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荒郊野嶺,車夫將沈京墨趕下了車,隨後一揚鞭子,很快消失在了她的視野中。

沈京墨雖心中不忿,卻也無可奈何,站在山下望了半晌,輕嘆一聲,拎起裙擺開始爬山。

沒走幾步,迎面走過來七八個男人,不算壯碩,領頭的甚至有些瘦骨嶙峋,看見沈京墨時,幾人眼裡全都閃爍起令人不適的精光。

領頭那人獐頭鼠目,髒手搓摸著下巴朝沈京墨走來。沈京墨雖然久居上京深宅大院,但那猥褻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還是本能地低頭繞開,卻被剩下幾人張開手臂給圍了起來。

「怎麼瞧見了哥哥就走啊,妹妹?」領頭人沖沈京墨笑,露出一口難看的黑黃色的牙。

沈京墨側身又想躲,圍在她那一側的人乾脆挺著肚子迎了上來,見沈京墨及時收住腳步沒撞上他的身,幾個人都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

「我不認識你們。」沈京墨抱緊了懷裡的小包袱,警惕地抬眼看著這幾個高大的男人,目光閃躲中帶著惶恐,像只從未見過人的小兔子。

「不認識?那跟哥哥們玩一玩,不就認識了?」領頭那人說著,抬起手來就要摸沈京墨的臉。

沈京墨大驚失色,驚慌之下竟爆發出一股力量,狠命地將那人往後一推,從幾人的包圍中撕開一條口子,用盡全身的力氣跑了出去。

她憋著一口氣不敢鬆懈,也不敢回頭看那些人追到了哪裡,只能低著頭拼了命地往上跑。

身後那些人的叫罵聲始終未曾斷絕,沈京墨已經顧不得害怕,只是在心裡一遍遍默默地告訴自己,不能停下,不能停下,一旦停下了,等待她的會是怎樣悽慘的下場,她甚至都不敢去想。

天色很快暗了下來,密林中下起了暴雨。

沈京墨只顧著逃命,可軟底的繡鞋就連長時間走路都不適合,她才跑到半山腰,就覺得心臟突突地快要蹦出嗓子眼,腳底火辣辣的疼。

……

「散開找找!她穿著白衣裳,那麼顯眼,跑不掉的!他娘的,還挺能跑,等老子逮著你,非把你玩兒死不可!」

那群歹人的聲音靠得更近了。

沈京墨躲在樹後,雙手緊緊捂住嘴巴防止被人聽見她的喘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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