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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傷口用布條隨便裹了兩下,眼神冰冷地睨著蕭景垣。

「將嫌犯和蕭景垣帶回縣衙,準備升堂。」

*

永寧縣衙外擠滿了看熱鬧的民眾。

堂下,蕭景垣捂著差點被陳君遷捏斷的手,和沈京墨並排跪著。

陳君遷換上了深綠色的官袍坐在堂上,那個漂亮得過分的男人則站在他身後,摺扇輕搖,目光饒有興致地在陳君遷和沈京墨之間游移。

「蕭景垣,你說這個女子是你新納的妾,小廝也是被她所殺,可有證據?」

「有!當然有!」蕭景垣斜眼瞧著沈京墨,得意地哼了一聲,從袖中掏出一支精緻的玉釵,「這是我在屍體旁邊撿到的,大人問問是不是她的!」

沈京墨看見那玉釵,臉色一白。

昨晚奔命時跑得太快,雨又太急,她也不知一路上掉了多少首飾,這支八成是被這歹人撿去,故意栽贓她的。

衙役把玉釵交給了陳君遷。

「這玉釵可是你的東西?」他問沈京墨。

沈京墨咬了咬牙,抬眼看看玉釵,又聽見身邊的蕭景垣理直氣壯地哼了一聲。她蒼白著臉點了點頭。

「是我的……」

「掉在何處?」

「武凌山。」

「何時丟失?」

「昨晚……」

「大人你看!她自己都承認了!」

蕭景垣得意地叫嚷著,陳君遷沉著臉猛地一拍驚堂木,嚇得他脖子一縮閉上了嘴。

陳君遷看向沈京墨:「說說你昨晚為何在武凌山,當時又發生了什麼。」

「回大人的話……小女自北邊來,到永寧縣尋親,昨晚途徑武凌山,路遇這人……言語輕薄,意圖不軌。小女只顧著逃命,這支玉釵具體是何時丟失在何處,小女也不能確定……」

「胡說!大人她胡說!哪有人大晚上才開始翻武凌山的!」蕭景垣嚷嚷起來,倒真像是他被人污衊了一般。

「肅靜!」陳君遷大喝一聲,震得衙門內外都抖了一抖。

他又轉向沈京墨,語氣溫柔了許多:「你接著說。」

沈京墨惶恐地瞥了蕭景垣一眼,瑟縮了一下,盡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繼續道:「那時天很黑,小女被他的人堵在林中,萬般無奈之下,才動手傷了其中一人。但小女氣力微弱,斷不可能一擊將人殺死!求大人明鑑!」

「你將人傷在何處?」

「……腦後。」

「用的什麼兇器?」

「山上的石頭……」

案發經過,陳君遷已經大致了解,心裡也有了判斷。

蕭景垣在山上時聽見了仵作唱傷,眼下沈京墨說的殺人兇器和傷口位置,都和仵作所說對上了,這案子自然結局已定。

他得意地仰起下巴,側目睥睨沈京墨。

這麼漂亮的美人兒,就是性子烈了點,不然他倒真想把她收了。

可惜,他已經對她另有安排了,只等陳君遷宣判結果,就把人領走。

陳君遷回頭,和身後的謝遇歡對視一眼,眼神點了點案上的玉釵。

謝遇歡摺扇一合,瞭然地上前一步,將那玉釵拿在手中把玩起來,同時抬腳朝堂下的兩人走去。

他在兩人身前站定。

蕭景垣仰著脖子,一臉得色。

沈京墨也抬起臉來看他,一雙明眸中淚光漣漣,卻堅強地忍著沒有落淚。

謝遇歡反反覆覆摸著簪子,修長的手指輕攏慢捻抹復挑,引得衙門外圍觀的未婚女子和已婚女子、甚至是滿眼皺紋的大嬸,都禁不住發出小聲的尖叫。

聽見尖叫,他也笑,笑得像只狡黠又俊美的狐狸。

「你說這玉釵是她的,還是你的?」謝遇歡問蕭景垣。

「當、當然是她的!她不是都承認了嗎!我還能拿自己家東西栽贓她不成?」

「你確定是她的,不是她從你家偷的?」

蕭景垣搞不懂了,看他這樣子,怎麼好像巴不得他說這玉釵是他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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