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邊問邊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這纖細的身子、他一手就能握住的兩條腕子,能拉得動幾十石的弓?
他一說話,沈京墨和陳川柏紛紛看向他。
三人在院中六目相對。
見兄弟倆不信自己,沈京墨輕哼一聲:「大人若有弓箭,一試便知。」
陳家家中三人一個為官,一個採藥,一個還是個半大孩子,沒人打獵,自然不會有弓箭。
陳川柏最先反應過來:「張獵戶家有,不知道還在不在,我去問問!」說完就風馳電掣地跑了出去。
他的彈弓擱在了沈京墨手裡,她低下頭去觀察兩眼,試著瞄了瞄準。
陳君遷見陳川柏去借弓箭,不由得好心提醒沈京墨:「張獵戶的弓是他自己做的,硬得很,要是拉不開也沒關係。」
沈京墨眼珠一轉,笑道:「先試試再說。」
陳君遷趁勢追問:「你一個大小姐,怎麼會用弓箭?」
沈京墨:「怎麼,難道大人以為我平日只會在家繡花?」
陳君遷:「當然不是。只是好奇,難不成上京的高門貴女也要進山打獵?」
沈京墨莞爾:「騎射本就是日常功課,上京的貴女人人都會,我也喜歡,只不過以前伯……」
她說著說著突然停住了,臉上浮現出一絲不自然的神色。
她原本十分喜好騎射,這方面的本事在上京貴女中也是佼佼者。但傅修遠總怕她會傷著自己,不讓她勤練習。
她和他之間曾為此爆發過一場爭執。
那時沈京墨的一位閨中好友在騎射場上誤中一箭,傷勢在肩,雖不致命,卻也留下了終身難以祛除的疤痕。傅修遠擔心沈京墨步其後塵,便禁止她再去練箭。
沈京墨不服,偷偷前去靶場,卻不知傅修遠如何得知此事,放下功課親自去靶場將她逮了個正著。
他們兩人於是就在靶場中爭了起來。
她據理力爭,騎射本就有風險,受些小傷在所難免,但只要小心注意便是,豈能因噎廢食。
傅修遠卻道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女子學騎射只是消遣,不必上戰場亦不必獵虎豹,何必將自己置於險境。
那次爭執是兩人相識多年來,唯一一次不歡而散。雖然後來傅修遠主動找她道了歉,但每每提起騎射她便免不了想起此事,於是漸漸地便不怎麼去靶場練習了。
今天大概是心情好,才一時沒想起這件事。
陳君遷只聽見她最後那個「伯」字,但也猜到了她想說的是誰。他雖從未見過傅修遠,卻對此人的名、字分外熟悉。
氣氛一時頗為尷尬,陳君遷斂眸,打算換個話題。
正要開口,院門卻被人推開了,陳川柏舉著一把硬弓,背著一袋箭跑了進來:「嫂嫂!你試試這個行不行!」
陳川柏沒有察覺兩人間的奇怪氛圍,只興奮地看著沈京墨。
經他這一叫,院中的氣氛也稍稍緩和。沈京墨接過弓來,對陳川柏淺笑著道了聲謝,試著開弓。
張獵戶自己削的弓箭和她在上京練習用的弓箭不能比,不過開弓不單單要靠臂力,更要靠技巧。沈京墨試了幾下,這張弓雖不趁手,但勉強可用。
陳川柏聽完,激動地拉著她便要去打鳥。
陳君遷替她背著弓箭跟在後面。
莊稼地在村後靠近武凌山的方向,沈京墨曾經去過一次,從陳家走過去用不了多久,但洪水過後,原先的小路已經不見了,沿途許多被大水衝下來的石塊還未清理乾淨,他們只能繞道而行,七拐八拐不說,還有個岔路口,沈京墨不禁有些亂了方向。
好在陳家兄弟記路有一手,很快便帶她來到了莊稼地里。
此處地勢略高,背靠武凌山,沈京墨在陳君遷的帶領下攀上後方的山坡,整片莊稼地便盡收眼底。
她認不得這是什麼莊稼,但確實引來了許多麻雀啄食。
陳川柏撲扇著雙臂,像只老母雞似的沖向莊稼地,邊跑邊怪叫,把麻雀都驚飛了。
但麻雀聰明,並未飛遠,密密麻麻停在附近的樹枝上,與他對峙起來,只等人一離開便飛下來接著偷吃。
陳君遷和沈京墨找了個視野最好的地方站定下來。
他手中也握著一個彈弓,比陳川柏的要大上一點,從地上隨手撿了顆大小合適的石頭,按在魚腸纏成的皮筋上,用力向後一拉,瞅准一隻飛下枝頭的麻雀,一鬆手,石頭「嗖」的一聲飛了出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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