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救了!」
陳君遷也沉默了。
下一刻,他抬起腿來在謝遇歡的小腿肚子上踹了一腳,把他趕去做事了。
待到屋中只剩下他自己,陳君遷臉上張揚的自信漸漸褪去,一絲忐忑緩緩浮上心頭。
昨晚他沒有回家,呆在這間屋子里坐了一宿,想了一宿,卻依舊沒有想通。
他是因為愛畫中人,而把沈京墨當做替代,還是真的愛她至此?
如果他真能改到她喜歡的模樣,她會放下傅修遠、放下三年後與他和離的念頭,和他過一輩子麼?
他腦袋亂糟糟的,一個也沒想出答案。
但他想試試。
陳君遷還沒從沉思中回過神來,房門便「嘭」的一聲被人推開了,打斷了他亂七八糟的思緒。
來人是衙役林逸舟。
陳君遷讓他嚇了一跳,隨即一臉嫌棄地看向門口的大高個:「一大早著急忙慌的,是天塌了你頂不住了?」
林逸舟氣都沒喘勻,哪還有心思理會陳君遷的調侃,一臉苦相地沖他道:「大人,不好了,郡里又來人了!」
陳君遷頓時眉頭一皺。
大步走到前院時,他才發現這次來的不是長壽郡的郡丞,也不是孟滄手下的其他官員,而是個侍衛打扮的人。
他仔細打量了一番,似乎對這人有些印象——應該是孟府的侍衛。
他三年前去長壽郡時,曾在衙門外的大街上攔下過一匹驚馬。那時這侍衛也在,腿上被馬狠狠踹了一腳,還是他按倒驚馬後把人拽起來送去看大夫的。
見到陳君遷,侍衛快步迎了上來,恭敬行禮:「陳大人。」
陳君遷看了一眼他的腿,笑:「看來腿傷恢復得不錯,走起來虎虎生風的。」
侍衛一怔,隨即露出一絲喜色,受寵若驚:「沒想到大人還記得。」
陳君遷拍了拍他的肩:「那種情況下肯捨身護主的人,我當然記得。說吧,何事找我?」
侍衛應了聲是,眼神卻有幾分猶豫:「老爺吩咐,請陳大人到郡守府一敘。」
「敘什麼事?」若是賦稅的事,他去與不去並無不同,左右永寧縣今年是絕不會再交一顆糧食上去的。
想要加稅,除非把他這個縣令免了!
「這……」侍衛眼珠左右亂轉,隨後將頭壓得更低,「小的不知,但主子有令,務必要請大人到郡守府一趟。大人就別難為小的了。」
侍衛只是個傳話的,陳君遷自然不會為難於他,只是他不知孟滄這老小子又在打什麼鬼主意,所以才並不怎麼想去。
輕嘆一聲,陳君遷無奈應允:「我今天還有些事要處理,你先回去告訴郡守大人,我明天一早就出發去見他。」
「可是小姐說……老爺說,要您今日就啟程。」
陳君遷沒有聽清前半句,只聽見了要他今日啟程的話,不屑地笑了一下:「他知道我什麼脾氣,你把我的原話告訴他,他不會怪你。回去吧。」
侍衛還想再勸,陳君遷身後的兩個衙役已經走上前來,要送他離開。
「那……好吧。小的會據實回稟。」
侍衛走後,陳君遷找來謝遇歡,將孟滄此舉的用意分析了一番,倘若這老小子明日強逼他加收賦稅,他需提前準備好應對之策。
畢竟撂挑子這招他已經用過一次了,再用一次,要是孟滄不肯退讓,將他罷免事小,遭殃的還是永寧縣受災的父老鄉親。
待兩人商議完畢,又將今日來報官的小案逐一解決完,上午已經過去了大半。
陳君遷看了看天色,叮囑謝遇歡:「我明天一走,少說也得三五天。下午我回家一趟,準備準備。縣衙要是有事,你代為處理。處理不了的,等我回來再說。」
他並非不信任謝遇歡的能力,只是有些事,他沒有縣令之職權,不好做主罷了。
謝遇歡與他共事多年,早已默契十足:「放心吧。」
安排好一切後,陳君遷連晌午飯也沒吃便往回家趕。
臨走之前,他又抹了一遍面脂,走出縣衙時,甚至還戴了頂斗笠遮陽擋風。
*
晌午天熱,太陽曬得地面都發燙。
饒是陳君遷抄了近道,翻過武凌山回村,有山上的樹蔭遮擋,還是覺得口乾舌燥,汗濕了整個後背。
方才他藉口有事處理,拖延了一天,雖不全然屬實,但也算不上假話——他昨天一夜沒回家,要是剛剛直接跟那侍衛走了,家裡人肯定會著急。
雖說可以讓縣衙的人去家裡報個信,但沒這個必要。
況且這次去長壽郡,他還想帶上沈京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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