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太陽落山,學堂中最後一絲光線也消失了,沈京墨才在一片幽暗中放下布繃,緩緩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這一路說長不長,她卻走得很慢。
走到院門口時,她在門外靜靜地站了許久,好不容易才鼓足了勇氣,推開了院門。
該來的總會來,該面對的也逃不開,有些話,她應該儘早和他說清楚。
院子裡很安靜。
陳川柏坐在一張小板凳上乘涼。
院中的石桌上放著她晌午帶給他的小籃子,蓋在上面的白布沒有掀開,裡面的東西他一樣也沒動。
沈京墨怔然一瞬,進到屋裡才發現裡面空無一人。
她又退回到院中,問陳川柏他哥去了哪裡。
「他說明天要去郡里,得早點兒出發,今晚就去縣衙睡了。」
是為了躲她吧。
沈京墨緊張的神經突然鬆開了。
他這一走,少說也要三五天。
三五天,足夠他們都冷靜下來。
不用現在就面對他,她該慶幸。
可沈京墨卻沒有感覺到一絲一毫的輕鬆。
沉默半晌,她關起門來,摸著黑爬進了床里。
她沒吃晚飯,胃裡此刻正輕微地絞痛。沈京墨抱著被子蜷縮起身子,出神地盯著黑漆漆的床角。
心裡亂糟糟的。
*
第二天,沈京墨照例早早起身去學堂上課。
出門時,院外站著兩個衙役,她並不認識,只是認得那身衣裳,問他們為何在此,衙役說是陳君遷臨走時囑咐,要他們在陳家守著她的安全。
沈京墨推託不過,只好讓兩個衙役跟在身後,往學堂走去。
她趕到時,書生已經在艱難地搬著昨天那堆桌椅。沈京墨和兩個衙役也上前幫忙。
「這麼多桌椅都修好了?有勞付公子了。」
拖著一張桌子的書生卻是疑惑:「這些桌椅並非小可之功勞。」
沈京墨聽罷一怔。
不是書生,還能是誰呢。
陳君遷。
可他昨晚就趕回縣衙了,昨天下午她又一直在學堂,院中若是有敲敲打打的響動她不可能聽不見。
他什麼時候修的?
見沈京墨望著桌椅出神,書生忍不住在她眼前晃動起手掌來。
「夫人,夫人?」
「啊?」沈京墨恍然回神,面對書生擠出一絲略顯僵硬的微笑,「我沒事。」
書生放心不下,猶豫片刻,還是開口問道:「昨日陳大人像是心情不佳,夫人……」
他的話適時停住,面露為難。
沈京墨一邊將凳子放好擺正,一邊解釋陳君遷只是政務繁忙才情緒急躁了些,與他無關,教他不必擔心。
「是麼?小可原本還在想,今日若是見到陳大人,務必要和他賠禮道歉。畢竟給夫人添了這許多麻煩,昨日烈日當空,還勞煩夫人帶我外出,的確考慮不周,也難怪陳大人那般生氣。」
聽他一直提起陳君遷,沈京墨的表情略有些不自然。
她只想快點終止這個話題。
「大人去長壽郡了,幾日之內怕是趕不回來。」
聽到這話,書生先是一愣,眼神下意識地瞥向一側,隨即露出一副惋惜的神情:「這樣啊……」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已有學生陸續到了學堂。
來學堂上課的大多年紀不大,留在家中幹不了什麼活,便被攆來聽課,等學完了再回家講給家中更大些的孩子聽。
柳翠儀偶爾也會來聽上一耳朵,只不過大多數時間都呆不久,頂多與沈京墨說上兩句話就離開了。
但今日特殊,她一早就來了學堂,見沈京墨在搬桌椅,便也一起幫忙,順便與她閒聊。
「姐姐,明兒縣裡趕大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呀?我有幾條帕子繡好了,正好拿去賣了,買點兒好吃的回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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