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半晌,沈京墨不情不願地拿出了一條深紫色的。
那是陳君遷去長壽郡時買給她的,後來調令發下來時,被人一道送了回來,款式倒是不差,就是顏色太過深沉,沈京墨只看過一眼就塞進了櫃箱底下,從沒穿過一次。
今日正好派上用場。
換好衣裳,沈京墨理了理弄亂的髮絲,拉開門,看見陳君遷正站在院中等她。
「大人久等了。」她提起裙裾小跑到他身邊。
陳君遷聞聲轉身,看見一襲紫色長裙的沈京墨時,眉眼忽得一挑。
沈京墨被他直勾勾的目光看得有些臉熱,忙抬手裝作挽發掩飾羞意,垂眼悄聲問:「我穿不慣深色……很難看麼?」
衣袖隨著她抬手的動作滑至臂彎,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與她纖細的頸子一樣,被深紫色的布料襯得愈發雪白。
「好看,」陳君遷又咳了一聲,佯裝自然地拉過她的手,眼神在她頸間流連幾眼,才道,「走吧,趁天暖和。」
飲馬河橫穿整個永寧縣,流經葡萄村的部分水勢較平。陳君遷拉著沈京墨穿過村中人洗衣挑水的河段,沿著河對岸光滑圓潤的青石往上遊走了小半個時辰,路過一片茂密的桂樹林後,眼前的景色已與沈京墨過去見過的大不相同。
周圍十分開闊,身後的樹林擋去了青灰的房屋,只有河水平靜地流淌,河兩岸不再是堅硬的青石,而是柔軟的細沙。
除了他們二人,四下便再無旁人。
陳君遷放下衣裳和吃食,脫掉鞋襪,赤腳踩在柔軟的沙地上。細沙被太陽曬了半天,早已熱燙灼人,他剛往河那邊走了兩步就被燙得跳了起來,連忙跑回來踩在鞋上,看得沈京墨掩唇直笑。
「鞋子脫掉,我抱你過去。」
雖說腳不能露於人前,但這裡只有他,再說下水哪有還穿著鞋子的,沈京墨聽他這樣講,也不扭捏,扶著他手臂將鞋襪脫掉,小巧精緻的繡鞋整齊地擺在他的兩隻大鞋旁邊。
她往下扯扯裙擺,圓潤的腳趾踩在繡鞋上面,害羞地微微向內扣。
陳君遷一把將她打橫抱起,故作誇張地顛了她一下,提醒她「抱緊了」,等她的手臂環上他脖頸,他兩腳一蹬,踩著滾燙的沙地飛快往河裡沖。
河水很淺,靠近岸邊的地方水只到他小腿,清澈見底,能一眼看見河底的石頭。
陳君遷找了片不太紮腳的地方把沈京墨放了下來。
「先試試水溫,涼嗎?」他怕她跌倒,扶著她的胳膊讓她在水裡走走看。
這個季節的河水,白天被太陽曬著,再涼也涼不到哪去。沈京墨一手抓著陳君遷的手,另一隻手抓起裙擺在河裡走了幾步,緩緩流淌的水流輕輕拂過她光裸的小腿,柔柔的,帶著點剛剛好的溫涼。
她笑著搖搖頭:「不涼。」
「那往河中間走走,那兒水會深些,大概到腰。」
她抬腳往前走。
站在河裡看水,和站在岸上不同,沈京墨低頭往前走,視線中的水流不斷向下游流去,她總覺得自己也在跟著水流走,走上幾步便險些失去平衡。
幸虧陳君遷抓著她的手,看她身子一歪,一把將她拉進了懷裡。
水花濺起,沈京墨被這突如其來的失衡驚得心臟狂跳。
陳君遷低頭看著她笑。
等她調整好了平衡,從他懷裡退出去,才又抓著她的手慢慢往前走。
如此反覆好幾次,兩人才走到河中間。
「這兒就可以了。川柏小時候也是在這兒學的,你先試試能不能浮起來。」
陳君遷說完,給她示範了一次。
沈京墨知道腳下的水至多沒過她的腰,可要她從站著改成橫趴著,高於水面的距離突然縮短,她還是心有餘悸。
「不會嗆水麼?」她可還記得飲馬河上游的水流有多恐怖,嗆得她根本無法呼吸。
陳君遷見她著實害怕,想了一想,突然將扣著她手指的手改為掐住她的腰。
他的掌心溫熱粗糙,隔著被河水打濕後緊緊貼在身上的薄薄衣料,將她的細腰圈在掌中,沈京墨頓時癢得一抖。
「我托著你,不會讓你嗆著水的。」
她只好紅著臉,慢慢慢慢地俯下身子,腳尖顫巍巍地離開河底。
只一下子她就往下沉。
沈京墨驚慌失措地去抓陳君遷的胳膊,他卻先她一步,在她被嗆到之前將她撈了起來:「你看,我說過不會讓你嗆著的。」
沈京墨雖心中惴惴,但有他在身邊,的確多了幾分安心,見這次沒嗆著,便來了信心。
他笑眼看她,等她把氣喘順了:「我先教你換氣,等你不會嗆水了我們再游。」
陳君遷說完就做起示範,怕她聽不懂他的描述,乾脆繞著她遊了起來。
沈京墨雖是初次下水,可學起來卻進步飛快,尤其是換氣。
陳君遷見狀,悄悄鬆開了托在她腰間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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