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君遷這才神清氣爽地坐起身來,順手把她的被子一起疊了,邊疊邊和正在洗漱的沈京墨解釋:「翁都尉知道我家離衛府太遠,又是頭回離家這麼久,特地多准了我一天假。」
這事他昨天就該和她說,但小別勝新婚,就把這茬給忘了。
沈京墨洗過臉,正拿巾子擦手:「這位翁都尉人倒是不錯。那大人何時回去?下午?」
陳君遷走到水盆邊,就著她洗過的水擦臉,聽她這麼問,不禁側目看她:「這麼著急攆我走?」
沈京墨心中腹誹,卻沒有承認,眼神往院裡一瞟:「哪有?大人若是不急著走,就幫我把弓箭做完好了?」
陳君遷:「你還真是一點兒不心疼我。」
沈京墨:「反正大人閒著也是閒著。」
他笑了笑沒反駁,也樂意讓她使喚,但該收的報酬總不能少。
陳君遷彎下腰,在自己臉上點了兩下,明示她不給報酬不幹活。
沈京墨也懶得掙扎了,飛快碰了一碰他的臉,到廚房拿早飯去了。
自打陳君遷去衛府任職,他們二人還是第一次坐在一起用早飯。他沒有要緊事做,吃起東西也不急,邊吃邊和她閒話。
陳君遷:「昨兒事情多,我給忘了,這回給你買了幾件新衣裳,看著都是你沒買過的新樣式,得空了試試看。」
他每次出門都喜歡給她買衣裳,沈京墨推脫過幾次也不管用,就他那點兒俸祿,只怕全都浪費在她的吃穿用度上了。
沈京墨原本吃飯時是不講話的,但和他呆得久了,漸漸地也就沒那麼多講究了。
「晚上回來再試吧,」她用過飯就要去學堂了,只能先應下他,又講話題轉移到了他身上,「大人在衛府不忙麼?怎麼才去幾天就准假。」
按照常理,他這新官上任,開始幾日應該很忙,就算不練兵,也該多花些時間和上司下屬熟絡起來才是。
陳君遷聽她提到衛府的事,眉頭卻是一沉,將他這幾日來所觀察到的簡單說給她聽。
「我在衛府呆了五天,只有第二、第三天上午操練了兩個時辰,不光是兵,就連那些校尉、隊正,也都懈怠得很。第一天晚上下值後,還有人問我要不要一起去喝花酒。」
沈京墨的父親原是監察百官的御史大夫,對這等做派最看不上眼,她耳濡目染,也瞧不起這種人,是以聽陳君遷這樣說,當即皺了皺眉頭。
陳君遷見狀忙道:「我沒去!」
沈京墨原本也沒擔心這個,讓他繼續說。
見她不在意,陳君遷不大高興,但還是接著講起幾位同僚來:「翁都尉是個好說話的老好人,李都尉……還是個孩子,我少和他來往就是了。眼下整個衛府上下都很鬆懈,我閒得難受,但是手底下沒有兵,想練都找不著人,所以就接了個繪製輿圖的活兒。」
沈京墨:「繪製輿圖?長壽郡的輿圖?」
陳君遷:「嗯,說是二十多年沒更新過了,我看了一眼舊的,光是永寧縣一帶就有不少錯處,要是哪天真用上了,不得把人都帶溝里去。」
沈京墨:「可繪製輿圖也不簡單,遇山翻山,遇水過水,說不準還要遇上猛獸,大人一個人去?」
陳君遷先前也不是沒想到這些,安慰她道:「明兒我先從永寧縣開始畫,這附近我熟得很,不會有事兒。等去其他地方的時候,我再借幾個機靈的兵跟我一起去。」
沈京墨這才算是放下心來。
等用過了飯,陳君遷送沈京墨去學堂。
想起昨天他在學堂里做的好事,沈京墨沒肯再讓他進去,怕他又胡來。
今日沈京墨到的有些晚,學堂外已經有人候著,陳君遷知道分寸,沒再逗她,只讓她早些回家試衣,還說自己帶了軍規回來,要她讀給他聽。
沈京墨一一應下,把人打發走後,頂著一群促狹的目光進了學堂。
等她結束這一天的課回到家,院子裡已經多出了好幾張做好的弓,陳君遷正拿著一張試準頭。
見她回來,陳君遷放下手裡的活,把剩下一點木材存好下次再做,去廚房端了晚飯和她一起回了屋。
吃完了飯,天還沒全黑,陳君遷借著這最後一點餘暉,打掃起屋裡來。
屋裡壓根不髒,沈京墨也不知他在收拾些什麼,坐在桌前讀他帶回來的軍規。
陳君遷在屋子裡走來走去,從這頭走到那頭,再從那頭走到這頭,每路過一次屋子中間的桌子,就低頭在她臉上親一口。
有幾次她頭太低了,他甚至還抬起她下巴來親。
起初沈京墨還會瞪他,可他親完就走,壓根不看她的反應。到後來她就習慣了,每次他走過來時,還認命似的主動揚起半邊臉來給他。
沈京墨覺得奇怪,這男人之前分明不是這樣的,怎麼應允了他之後就像變了個人似的,是男人都如他這般給不得一點甜頭?
雖然她也不討厭他這般就是了。
她自然不記得,半年前他們成親那晚,他就想和她這樣親熱了。只是她那時不願意,他也就硬生生克制住了。如今她不反對了,他當然也就不再拘著,隨心所欲地來了。
就這樣親了不知多少次之後,沈京墨輕輕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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