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君遷抬手去拉被角。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故意,他這次進山只帶了這一條被子,兩個人一左一右的披著不夠長,胸口涼嗖嗖的。
沈京墨只能往他身上靠,可靠得再近,不夠長還是不夠長。
她想了想,準備回帳子裡找些什麼東西來蓋在身上,可還沒起身,就被陳君遷一把抱住,以抱膝而坐的姿勢,端到了他胸前。
沒等沈京墨反應過來,他扯過被子兩頭,把她緊緊裹在了自己胸前。
背後貼著他溫熱的胸膛,身前是遮蓋嚴實的被子,沈京墨渾身暖洋洋的,愜意地向後輕輕靠去,倚在他肩膀上轉頭看他:「大人是故意只帶一條被子的吧?」
陳君遷見小心思被她輕飄飄揭穿,也不裝了,大大方方在她唇上飛快一吻:「是啊,沈大小姐不會捨得我挨凍一宿吧?」
第51章
越界 「今日特殊,允許大人破例一次………
被他圈在懷裡,沈京墨想躲都躲不開,不禁笑他:「大人還敢親我?不怕再中毒了?」
他又親了一下:「小猴子都不怕,大樹怕什麼?」
沈京墨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被子底下的手在他身上捶了一拳。
陳君遷摟著她的手臂一緊,她就沒法再打他了。
兩人白天都中過毒,眼下沒有力氣打鬧,周圍又是一片幽靜,就算遠處偶爾響起幾聲蟲鳴鳥語,很快也融入到靜謐深夜中去了。
沈京墨身子雖困頓,心情卻寧靜,先前因為學堂教課而緊繃的神經和肩頸也放鬆下來,靠在陳君遷身上欣賞月光下濃濃的夜色。
二人安靜地坐了一會兒,陳君遷下巴抵著她發絲輕聲開口:「還有不到兩個月就要過年了。」
這將是他們成親以來一起過的第一個年,雖說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陳君遷卻已經開始期待了。
沈京墨空茫地眨眨眼睛,聲音很輕地應著:「是啊,要過年了……」
去年過年時,她還在上京的家中與父親母親共享天倫。那時的她從未想過,短短一年時間,她的世界就變了天。
家人流放,她則遠嫁,一個天南一個地北,此生大概都再無相見之日。
夜深人靜時本就易惹人憂愁,再想起這些,沈京墨長睫顫顫,低下頭去緊緊咬住了唇。
這將是她第一次不能和家人一起過年。
更加令她難過的是,往後餘生的每一年,也都將如此。
見沈京墨沉默不語,陳君遷敏銳地察覺到了她的低沉,垂眸看向她的臉,貼著她鬢角輕吻:「想家了?」
沈京墨吸了吸鼻子,須臾,輕輕點頭:「漠北比上京還要冷,母親畏寒,父親的腿也怕受寒。以往過年,家中點上炭火還算暖和。可到了漠北……」
她說到一半便不再說下去了,手從被子底下鑽出來擦掉眼淚,深深吸了一口氣。
他提到過年定是高興的,本來這次進山也一直很愉悅,她不該在這種時候流淚煞風景。
她強顏歡笑:「不提這些……母親手巧,定會做些禦寒之物。我在這裡瞎擔心……只是從小到大還從未離家這麼久,有些想他們了。」
陳君遷看著她那勉強擠出來的笑意,把她抱得更緊:「總有一天會團聚的。」
沈京墨回手挽住他環在她身前的小臂,搖了搖頭:「聖上既已下旨全族流放,就絕不會再收回成命。大人如今做了果毅都尉,是地方武將,無召亦不得離開駐地。」
她說著自嘲地一笑:「就算沒有流放,就算我嫁到上京哪位公子家中,也一樣要和父母分開。我早晚會習慣的。」
可這兩種情況怎麼會一樣呢?不過是說來騙騙自己罷了。
陳君遷曾聽她簡單說起沈饒獲罪的始末,雖然她也不太清楚具體原因,但就她所言、再加上陳大這些年來對沈家三郎的稱讚,他總覺得這位多年未見的岳丈不該遭此劫難。
「耿直盡責的人被流放,那些混日子的卻步步高升,真是荒唐。」他這樣想,也就這樣說了出來。
沈京墨一驚:「這種話怎麼能說?」
陳君遷不解:「有何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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