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獵戶麼?」沈京墨猜測,要獵這樣大一頭鹿,的確需要很多人才行。
陳君遷搖頭,臉色凝重:「獵戶不會殺懷崽的動物,就算誤傷,也會盡力救治後放生,絕不會就地宰殺。這一看就是吃過後剩下的,肉是用刀割下去的,骨頭都砍碎了,尋常的刀可做不到這樣。」
也就是說,有一群男子,帶著極為鋒利的刀,天不亮就上了山,抓了魚還不夠,還要殺鹿割肉,然後不知去向。
怎麼看都甚是反常。
陳君遷又往前追了幾步,草一多起來,腳印就看不見了。
他退回來對沈京墨道:「我們先下山,把鞋印拓下來,我有用處。」
沈京墨點點頭,回到那一大片雜亂腳印處,取出紙張,用最快的速度將其中一個最明顯也最完整的鞋印拓下來後,兩人不敢再多做停留,牽著馬走到山下的小路上後,立刻翻身上了馬。
老馬在無人的小道上奔馳。
沈京墨心裡想著那些鞋印,問陳君遷:「大人覺不覺得,那些鞋印長得很像?似乎是相同的花紋。」
陳君遷也有同感:「統一的鞋子,是官家的人。」
沈京墨想了想,猜到:「衛府的兵?」
也不怪她這樣想,長壽郡內只有這一支駐軍,那麼統一的鞋紋,尋常人家肯定不會用,只能是衛府統一發放的軍靴才會有了。
陳君遷也不能確定,他雖然在衛府當差,但滿打滿算也就去過幾天,當然不可能記得軍靴的鞋底長什麼樣。
「我先送你回家,然後去衛府,拿軍靴和拓下來的鞋印比對一下。那麼多人,還帶著兵器,這事不簡單,得讓翁都尉知道。」
「好。」
眼下他們手裡只有一張鞋印的圖案,推測不出多少信息來,也許此事當真不尋常,也許只是杞人憂天。
接下來的路上,沈京墨沒有再說話。
但一想到昨晚玉帶山上除了他們二人,竟還有那麼多陌生的男子,她這心裡就不舒服——幸虧那些人路過水潭後往另一個方向走了,沒有再上山,否則她和他在山洞裡做的事,不就全讓人看去了?
陳君遷同樣沉默著,心裡想的卻是,幸虧那些人沒有再往山洞那處走,否則他們的馬、他們的命,可能就都沒了。
但看那些人行走的方向,從水潭到殺鹿之處,都在靠近山腳的地方,明顯只是要繞過玉帶山,且儘量不驚動附近的人。
若真如此,就更可疑了。
將沈京墨平安送回家後,陳君遷沒顧得上歇息,將包袱放下,只帶著輿圖和拓下的鞋印便往衛府趕去。
翁逢春還在校練場那塊小菜地里研究他的菜怎麼就是不長苗,陳君遷找了半天才找著他,把自己在玉帶山上發現的不尋常之事詳細地說了一遍。
翁逢春一臉平靜地聽著,等陳君遷說完,他又頓了片刻,問他:「沒了?」
陳君遷取出鞋印,指著翁逢春腳下:「我比對過,這不是咱們衛府統一下發的軍靴,那些人肯定不是衛府的兵。除非是其他州道的駐軍路過。可要是沒有和咱們衛府通過氣,也是不能私自過境的。」
大越的地方駐軍,除非戰時急需調配至他處,平時是絕對不能私自離開駐地的。雖說許多衛府管理混亂,執行起各項規定來並不嚴格,但這一項卻是連長壽郡這樣鬆懈的衛府也不敢輕易違背的,違之就是掉腦袋的大罪。
翁逢春長長地「嗯」了一聲,沉吟片刻:「的確沒收到其他衛府要借道的消息。不過也不見得就是兵吧?」
陳君遷:「都尉,山上的腳印是統一的,我能想到的穿統一鞋子的,也只有兵了。而且,玉帶山的位置,在咱們長壽郡以南偏東,雖然從外頭想進長壽郡,最好翻的是武凌山,但玉帶山對於腳力好的漢子來說也不是難事。看那些腳印,還能把那麼多魚和一隻鹿吃得幾乎不剩多少肉,起碼得有幾十號人,而且還有刀。我還是覺得不對。要不……我帶些人,再上一趟玉帶山,仔細搜查搜查?」
翁逢春看了看陳君遷認真的模樣,笑著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長壽郡這麼多大山,有人進山是常事。別緊張嘛,說不定是誰家的公子哥閒得無聊,想去山里頭打頭鹿嘗嘗鮮,體驗體驗野外生存呢?」
「都尉……」
翁逢春打斷了陳君遷的話,沒給他再說話的機會:「哎呀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南邊在打仗,是不是?你怕是南羌的狼兵?陳都尉呀,且不說南邊還有永壽郡、萬壽郡擋著,就算真是狼兵,他們來咱長壽郡幹啥?再往北都是大山,他們進來容易,可出不去了啊!興許啊,那就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家丁陪著公子進山玩,家丁們統一發的靴子嘛!總之不可能是敵人,你啊就把心放肚子裡吧!」
翁逢春笑呵呵地說完,就蹲下去接著鼓搗他的菜籽去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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