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彼此看了兩眼,憨厚一笑:「都尉是按軍規辦事,又沒偏心誰,挺公平的,不記恨!況且都尉晚上還給我們送了吃的,沒讓我們餓著肚子睡覺,已經比隊正對我們好很多了。」
陳君遷點點頭,一副終於放心了的樣子:「那就好。出來的時候我還想,昨兒剛把你們得罪了,等下到了沒人的地方,可別揍我一頓才好。」
眾人紛紛笑起來。
笑過了,趙友問:「都尉,我們今天要干點兒啥去?」
陳君遷言歸正傳:「翁都尉要我畫長壽郡的輿圖,我一個人進山心裡不踏實。正好你們幾個體力好,有的以前還是獵戶,肯定常在山裡跑,以後就隨我一起畫輿圖。」
此話一出,眾人都沉默了。
陳君遷側目一瞥他們的表情,就知道他們在想什麼——投軍入伍是想殺回永壽郡報仇,可畫輿圖這種活兒又浪費時間又不能操練,更可能費力不討好,他們不想做,但礙於剛剛誇了他,不好意思拒絕。
「你們別以為畫輿圖是耽誤了你們的前程,」陳君遷一語道破了眾人的想法,「長壽郡地形複雜,四周全是山。雖說已經七八十年沒人打進來過,可萬一,萬一哪天真打起來了,誰熟悉地形,誰的贏面就越大。你們不是怕南羌打進長壽郡麼?」
眾人雖是小兵,用不著輿圖,但也聽懂了輿圖的重要性,都打起了精神:「都尉說得對,我們聽都尉的吩咐。」
「好。不過今天先不畫輿圖,」陳君遷皺了下眉,「前幾日我在一座山上發現了些奇怪的痕跡,一個人不便探查,所以帶上你們給我壯壯膽兒。」
眾人都笑。
但等到了玉帶山上,他們就笑不出來了。
經過快兩天的暴曬,地上早已不剩一絲水汽,那些雜亂的腳印被原封不動地保留了下來,還有那死鹿的屍體,除去被山里動物啃掉的部分,剩下的已經腐爛發臭了。
幾人之中的獵戶看著死鹿腹中的小鹿屍骸,氣得破口大罵。
趙友盯著那腳印看了半天,趴在地上左瞧瞧右找找,隨後站起身來:「三四十號人,沒上山,往西邊去了。」
這些陳君遷也猜到了,只是不知道人數竟有三四十之多:「還有呢?」
「都是男人,塊頭還不小呢,就算沒有都尉你高大,也矮不了多少,而且看樣子都是練家子。」
這些陳君遷倒是看不出來,聽趙友這樣說,不禁眼前一亮:「怎麼看出來的?」
趙友還沒說話,身邊已經有人替他解釋:「我大哥以前常在山裡獵熊獵豹子,小時候還給人放過羊,在我們郡里一家武館跑過腿……哎總之就是見多識廣,光看腳印就能猜出那人什麼樣、去了哪兒。」
陳君遷聽完更是驚喜不已——本以為他們幾個只是腳力好、體格壯實,加上恪守軍規,算是老實聽話,也不偷奸耍滑,才在不知選誰的情況下挑了他們幾個陪自己一起出來,沒想到這幾人竟還有這樣的本事。
真是讓他撿著寶了。
聽自己兄弟這般誇獎自己,趙友那張黝黑的老臉不禁一紅,竟露出個略顯靦腆的笑來:「去去去,哪有那麼玄乎。都尉,我說的不一定對,您就隨便聽聽。」
「你接著說,還能看出什麼?」
趙友又看了幾眼,搖搖頭說再多的就不清楚了,畢竟只有幾個腳印,他能看出這些已經很不錯了。
不過趙友看不出來,他的兄弟卻看出了些別的信息:「這鹿身上的肉是拿刀割下去的,大骨頭都斷了好幾根,看樣子力氣挺大呀。我覺得大哥說得對,是練家子。」
另一人指著一處斷骨反駁:「這處不是刀,我家以前是殺豬宰羊的,什麼樣的刀沒用過,這傷口不是刀傷,倒像是……」
陳君遷走上前去貼近查看,其餘人受不了那個腥甜的臭味,紛紛喊他別靠太近。
陳君遷卻不介意,好像完全聞不到味道一般,拿手翻弄了半天,確認:「是斧子。」
眾人驚:「斧子?不可能,這傷口這麼長,誰家會用這麼大的斧子?」
陳君遷摘了幾片樹葉在手上搓了搓,將髒污擦掉:「確實是斧子,不過不是家中劈柴用的那種,是刀斧手用的,砍斷骨頭和切菜一樣簡單。」
剛剛說話的屠戶一愣:「都尉怎麼知道的?」
「以前查過一起案子,找不出兇器,就把能想到的利器都找來試了試。這痕跡我見過,錯不了,」陳君遷說完一頓,又補充道,「這麼大一隻鹿肯定不是直接用刀斧砍死的,肯定用了箭或者弩……」<="<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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