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她用巾子擦去刮刀上油膏的間隙,陳君遷摸了摸被她刮過的地方,頗感意外:「颳得這麼好,你以前當真沒給人刮過?」
沈京墨側目瞥他一眼:「沒動過手,不過看過,就學會了。」
「在哪兒看的?」
「早上大人給豬褪毛的時候。」
陳君遷:……
沈京墨是故意這麼說的,見他面露無奈,她忍不住暗自笑起來,笑得肩膀都在抖。
陳君遷眯起眼睛盯著她,慢慢點了幾下腦袋,在她轉回頭來要接著給他刮鬍子時,猛地丟掉她手中的刮刀,按著她腦後狠狠吻了過來。
他下巴上都是油膏,那玩意兒也是豬油做的,味道不好聞,沈京墨嫌棄地不行,費了半天勁把他推開,跑去水盆邊擦洗了好久,回過頭來瞪他:「剩下的大人自己想辦法吧,我不管了!」
說完她就脫了外衣鑽進被窩,背對著陳君遷躺下。
知道她是真不管他了,陳君遷拿上油膏和刮刀走出了屋子,過了不大一會兒,又頂著個光潔無比的下巴自信地走了進來,快速洗漱完也上了床。
他小心翼翼伸出手去摟她的腰,被沈京墨狠狠一巴掌拍在手背上。
陳君遷動作一頓,又去抓她的手。這回沈京墨沒能掙開,被他握著放到了下巴上。
陳君遷:「你摸,是不是不扎手了?」
沈京墨不摸:「誰稀罕知道。」
陳君遷攤開她的掌心,下巴在其中畫了個圈才肯放手,隨即又湊到她後頸拱了起來:「你剛說我是豬,那豬見到又香又好看的大白菜都是忍不住的,可不能怪我。」
沈京墨扭過臉來瞪他。
只是人還沒看清,就被一個黑影覆上來堵住了嘴。
*
臘月廿六,陳君遷休沐。
這些日來長壽郡各處均未發現疑似南羌狼兵的蹤跡,就連先前光顧過陳家的小賊也不曾再出現,四處一派過年前的祥和氣氛,連帶著他的心情也稍稍放鬆了些。
趁他在家,四個人花了一整天的時間,把全家從里到外打掃了一通。
入夜,沈京墨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無法入睡。
白天收拾家實在太累人了,雖說爺仨體諒她,只讓她做些擦桌的簡單事,可她那時只顧著幹活,沒怎麼吃東西,到了半夜胃裡就不舒服了。
原本她打算硬撐到明早,可也不知怎的,今夜腦袋分外清醒,躺了足有兩刻鐘也毫無睡意,滿腦子都是吃的,就連陳君遷搭在她腰間的手,都恨不得抱起來啃上兩口。
再這麼下去,她非得餓壞了不可。
沈京墨睜開眼看了看身側的陳君遷。許是白天累著了,他睡得很熟。
此時吵醒他著實不好,沈京墨又忍了一會兒,終於忍無可忍,小心翼翼地從他胳膊底下鑽出來,輕手輕腳爬下了床。
走出屋子,她直奔廚房而去。
前幾日家裡殺了豬,剩下的肉和下水都被陳大切成厚片煮熟了,還有些縣裡買來的點心、果子和零嘴兒,陳大這些日子常塞給她解饞,只是她每次拿到手,不是當天吃掉,就是分給了陳川柏,一點兒也沒存下來,眼下只好去廚房現找。
廚房裡靜悄悄的,透著一絲陰冷。沈京墨把能想到的地方都翻了個遍,可除了一些生的米麵之外,什麼都沒找到。
她苦惱地捏了捏拳,決定去喝些水充飢。
剛走出廚房,不大明亮的月光下,沈京墨看見一個人影正匍匐在東屋的門口,極其緩慢地推門。
她一驚,再仔細去瞧,才發現那人影竟是陳川柏!
自打她和陳君遷的新屋蓋好,陳大就將東屋重新修整一番搬了回去,把西屋留給陳川柏一個人。
川柏大半夜不睡覺,往他爹的屋裡去做什麼?
沈京墨疑惑地走上前,輕輕一拍陳川柏的肩。
大概是在做虧心事,陳川柏被她嚇得差點跳起來,直到看清了她的臉,陳川柏才無聲地長舒了一口氣,拍拍胸脯大口大口喘氣。
沈京墨這下更確定他沒幹好事了,壓低了聲音問他:「鬼鬼祟祟的,幹什麼呢?」
陳川柏站起身來,拉著沈京墨往遠走了兩步,離開東屋的門,這才附在她耳邊:「嫂嫂,你想不想吃肉?」
沈京墨正餓著呢,被他這麼一問,自然點頭:「你也餓了?」
陳川柏不是餓,他是饞。
但他沒有否認,指了指東屋:「之前做好的大肉,還有我哥買回來的點心,都在我爹屋裡頭。以往每年他都把好吃的藏自己床底下,怕我和我哥偷吃,要等到過年才肯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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