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君遷卻興奮地睡不著,抱著她一邊輕拍她的背,一邊小聲和她說話。
「剛剛在孟府,我見到唐縣令了,他說年前傷了你的那個小賊被抓住了,還牽出了一群同夥,明天回家前,想請你去縣衙認一認。」
沈京墨糊裡糊塗地想了半天:「我沒看清他的臉。」
「身形呢?」
「勉強能認出來吧。」
「那就去看一眼。」
「好,」沈京墨答應過後,頓了頓,「如果那個賊就是去村里偷雞的人,年後我就不隨大人來郡里了。」
「為什麼?」
「賊人都被抓住了,村里沒有危險,我在家中住挺好的。」
陳君遷沒有反駁,撫弄她長發的手微微一頓,過了一會兒,輕聲應她「好」。
說完,沈京墨在他懷裡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很快睡了過去。
黑暗中,陳君遷盯著她的臉看了許久。
他其實還是放心不下她。
年後,爹和川柏就要常常進山採藥,留她一人在家。
就算那晚的小賊被抓住了,也難保不會有第二撥、第三撥賊,畢竟南方的永壽郡、萬壽郡還在打仗,仗打得越久,北逃的流民就越多。
那麼多人,總得想辦法填飽肚子,不管路過的是大鎮還是小村,只要餓了就會去偷東西,誰也不能保證村里之後就安全了。
但他擔心的還不只是流民,還有南羌的狼兵。
剛才在席上他問過翁逢春,說並未在其他地方發現疑似狼兵的蹤跡,可問他具體派了多少人去了哪些地方探查,他卻笑著打岔,和孟滄喝起酒來了。
也許是他杞人憂天,但在徹底排除狼兵入境的可能之前,他實在沒辦法放下心來。
夜色漸淺,陳君遷望著慢慢變亮的天色,覺得年後無論如何也要召集他的兵操練起來了。
次日。
千里之外的上京城中仍是一派喜氣洋洋的節日氣氛,皇宮之中,卻是一片愁雲慘霧。
大年初二,本該是百官放值休沐、與家人共度年節的日子,此刻他們卻聚集在議事的金鑾寶殿上,聽著景帝震怒的聲音瑟瑟發抖。
景帝不到不惑之年,卻因連年縱慾,顯得有些發虛。
在此之前,他已有數月不曾上朝,平日裡百官的奏摺全都交由尚書左僕射傅升代為批閱,只有傅升無法做主的大事,才會請奏於他。
除了傅升,朝上眾臣已有許久未曾見過皇帝了,就連昨天的宮宴,景帝也只是簡短地露了個臉,就回後宮與今年新選來的妃子尋歡作樂去了。
因此,當眾臣一大早就被內侍喊來上朝議事,他們便知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天大的事。
朝上無人敢發出聲音。
景帝一雙陰沉的眼緩緩掃過眾人身上。
許久,景帝道:「今日萬壽郡來報,南羌不知從何處糾集三十萬大軍,兵臨城下,萬壽郡守拼死守城,卻不想城內暴民四起,斬下郡守首級,開城放南羌大軍入關。他們這是要反啊!」
景帝說著狠狠一拍龍椅,驚得眾臣猛地一抖。
「朕與傅卿商議過後,才發現我朝將領都在邊關作戰,鎮壓暴民、退敵南羌,竟無人可用!真是荒唐!荒唐!」
眾臣紛紛跪下:「請陛下息怒!」
景帝眯縫著眼,頓了頓,並未讓朝臣們平身,陰惻惻地問道:「依眾愛卿看,朕該派誰前去平叛啊?」
「這……」
誰人不知南羌的狼兵有多兇殘,那可是餓極了連人都會生吃的主!倘若只需對付暴民倒還好說,可誰聽不出此去首要面對的,是南羌的三十萬大軍啊!
連長期駐守邊關的萬壽郡官吏都對付不了,他們這些常年在京養尊處優的,去了不就是給狼兵送口糧?
眾臣面面相覷,誰也不敢領這要掉腦袋的差事。
景帝也不言語,繼續看著滿朝文武,看那架勢,今日若是得不到一個答覆,就要和他們耗到底。
金鑾殿上沉默了很久很久。
直到眾人的腿都跪到快要斷了,腰也直不起來了,人群最末,突然傳來一道清越的聲音:「陛下,臣願領兵,鎮壓暴民,擊退南羌,收復萬壽郡。」
景帝與眾臣紛紛回頭,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跪在人群最前面的傅升卻在聽到那聲音後,整個人如遭雷擊,渾身僵硬地跪伏在地,遲遲沒有轉頭。<="<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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