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京墨這次推不動他了,只好趕緊轉移話題:「不是要讀書嘛?再不開始都該歇息了。」
這確實是正事,陳君遷又猛親了幾口,總算把她放開了:「我去取書,你把燈點上。」
沈京墨總算得了自由,坐到旁邊一把椅子上,用涼森森的手背貼了貼滾燙的臉,這才去把燈中的火燭點燃。
陳君遷拿著書回來,翻到其中一頁,指著上面的一句話給她看。
沈京墨飛快地看了一眼:「『愛故不二,威故不犯,故善將者,愛與威而已』,說的是為將之道。將軍體恤下級,士兵便不會生二心,將軍威嚴,士兵便不敢冒犯,因此為將者當恩威並重,將士才會忠心追隨。」
她解釋完又補充:「先前大人在縣衙時,一眾衙役與大人關係都很好,我雖然不常去縣衙,但也聽聞他們平日會與大人說笑,而不是看見大人就噤若寒蟬,說明大人待他們好,他們也喜歡大人。但大人安排他們做事時,他們也不敢推脫怠慢,面對雁鳴山的山匪也肯拼命廝殺,說明大人在縣衙頗有威信,發號施令,下屬不會不從。可見在這點上,大人早就無師自通了。」
陳君遷聽完笑了:「以前怎麼沒這麼誇過我?」
沈京墨正悉心講解,見他說些不正經的,屈起手指,指節在書本上重重敲了兩下,嚴肅道:「夫子授業要虛心聽講,大人不專心,要罰。」
陳君遷趕緊配合地端正了態度,一臉誠懇:「我第一回 上課,不懂事,夫子且繞過我這一次。」
沈京墨輕哼一聲:「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陳君遷連連點頭。
她滿意地笑了一下,繼續給他講:「古有將軍戰後親自為負傷的士兵調藥,將得勝的賞賜全部分給士兵,自己分毫不取,士兵感念將軍仁愛,自然忠心不二,奮勇殺敵。但若只是如此也不夠,將軍太好說話,久而久之,便會失了威信,士兵也易驕縱,不服調遣。」
陳君遷接話:「所以該賞賞,該罰罰,小事上鬆些,大事上嚴些,讓手下又敬又怕,才最服管教。」
「大人說得對。」
陳君遷得意一笑:「這句呢?」
沈京墨垂眸去看:「『將受命之日忘其家』,是說將軍出征不能有牽掛,要專心打仗,若一直惦記家人,難免分心,束手束腳,便不能得勝了。這句應該很好理解呀。」
的確很好理解,陳君遷也看得懂:「所以要是打起來了,我就先把你們送走。」
他說得認真,沈京墨不由一愣:「南羌人真會打進來?」
陳君遷看著她惶恐的神情,頓了頓,笑著安撫:「我是說萬一。再說朝廷都派大軍來了,還有公主督戰,要是沒打贏公主多沒面子?」
沈京墨卻還是心有不安。
「怪我怪我,我就是讀到這兒才隨口一說,」他趕緊翻了幾頁,「這句呢,這句我也不太懂。」
沈京墨又給他繼續講起來,只是興致不高,只將難懂的話用通俗易懂的詞句解釋一遍,卻無心用典舉例了。
講了小半個時辰,陳君遷把書一合:「不早了,你白天在學堂講了一天的課,別太累了,歇了吧。剩下的我回去慢慢讀。」
他明天還要早早起身回衛府,沈京墨便點了點頭,將書本收了起來。
洗漱過後,兩人一起躺下。
自從有了肌膚之親,二人無事便不會分兩床被子睡,尤其是冬天,抱著他堪比被窩裡揣了個湯婆子。
兩人都穿了中衣,沈京墨靠在他懷裡,一時沒有睡意。
她指尖勾弄著他衣擺上一根線頭,眼睛眨得很慢。
「睡不著?」陳君遷突然輕聲開口。
沈京墨「嗯」了一聲。
「在想南羌會不會打進來?」剛剛提到這件事後她就神情懨懨的,想必還是在擔心此事。
沈京墨沒有否認,順著他的話說了下去:「玉娘說,現在外面到處都在打仗,只是長壽郡群山環繞得天獨厚,才安全些。可戰爭這種事誰也說不準。大人在衛府,消息應該更靈通。現在南邊戰況如何,你跟我說個實話。」
她說著,翻了個身,手臂撐起身子趴在床上,盯著他看。
陳君遷撫弄著她散下的長髮,猶豫片刻:「我知道的也不多,只聽說最南邊的萬壽郡已經讓南羌人占了,暴民砍了郡守的頭,向南羌投誠。南羌人把錢糧搶完,在城裡四處放火,整個萬壽郡白骨成堆,大火燒了幾天幾夜都沒燒完。現在輪到永壽郡,雖然永壽衛府還在死守,但已經很多天沒有消息傳出來了,能不能撐到大軍趕來,說不好。」
沈京墨這才知道外界的情勢已經到了這般危急的程度:「永壽郡後面不就是長壽郡?」<="<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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