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京墨默默聽他說,時不時應上兩聲。
在院裡繞過一圈,他問她:「喜歡這樣的宅子麼?」
沈京墨點頭:「孟大人家裝潢精巧別致,院落又多,每座院子風格不一,這邊住煩了還可以隨時換到另一座去。」
他聽罷握緊了她的手:「等咱們發達了,也置辦這麼個宅子。」
可這樣的宅子少說也要千百兩銀子,就算他們不吃不喝,也得幾輩子才能買得起。
沈京墨莞爾不語。
又走了一會兒,兩人都有些乏,便打算回屋小憩片刻。
陳君遷把新的枕頭被子鋪好,沈京墨剛一躺下,他就從背後抱住了她。
沈京墨拿肩膀搡他一下,警告他:「別亂來啊。」
「我沒想亂來,就抱一會兒,」陳君遷說完就收緊了搭在她腰間的手臂,臉埋在她後頸,嗅著她頸間淡淡的香氣,「這幾天沒日沒夜的滿城抓狼兵,都沒睡幾個時辰。」
沈京墨聽出了他聲音里那一絲難掩的倦意,頓了頓,取出袖中的香囊,狀似不經意地往他懷裡一放:「吶,你要的。」
陳君遷低頭一看,輕聲笑了出來,拉著她坐起身:「我這手好幾天沒抹面脂了,糙得很。你那香囊是綢子的,別颳起線來。你幫我系腰上。」
沈京墨一怔。
香囊里她放了紙條,他要是怕弄壞不去碰,那猴年馬月才能看見?
但她又不好直言提醒,要不他還以為她多稀罕他、多不想與他和離似的。
咬唇猶豫片刻,沈京墨什麼也沒說,一手拿過香囊,另一手去勾他的腰帶。
「等等!」陳君遷突然想起了什麼,止住了她的動作,從懷裡摸出個錢袋子來,倒出其中的銅板,探進鼻子去聞了聞,「裝這裡面吧,直接掛在外面,我怕時間一長弄破弄髒了。錢袋子是新的,沒有銅臭味兒。」
沈京墨失笑:「香囊本就是掛在外面的,否則藥草香氣不就悶在裡面發散不出來了?」
「那不行,我娘子做給我的香囊,掛在外面別人都能聞見,豈不是便宜了他們?」陳君遷連連搖頭,敞開錢袋子的口,讓她把香囊放了進去,這才心滿意足地合上口,掛在了自己腰上。
沈京墨一邊看他系帶一邊笑話他:「大人帶著這個招搖過市,要是讓人當做錢袋子搶了去,我可不給你重做新的。」
陳君遷把袋子系好,抱著她又躺倒回去:「我把它當命根子看著,我看誰敢搶。」
沈京墨吃吃笑了起來。
笑夠了,她抬眼看向他,語氣鄭重:「這次就算原諒你了,但是以後你不許再欺我瞞我。夫妻之間最重要的就是彼此坦誠,你要是連受傷這麼大的事都不和我說,那我可沒法安心和你過日子。」
她鮮少和他說這樣的話,但聽這話的意思,她是想要和他一直過下去的。
陳君遷不由得愣了一下,隨即將她抱得更緊,重重地「嗯」了一聲。
說完話,兩人相擁而眠,小睡了半個時辰後,沈京墨又隨管家出去了。
趁著陽光正足,孟滄歇過晌,一個人在屋外曬太陽。
「老爺,」門口的侍衛找到他,遞了封信來,「玉城公主的信。」
一聽是公主來信,孟滄立馬接了過去,拆開一看,信中寥寥數語,並未與他寒暄,而是開門見山地點明,公主在長壽郡督軍這些天,當地所有官員的女眷都要陪同在側。
原本招待公主就不是他們這些官員該幹的事兒,畢竟男女有別,可讓他這個郡守的夫人們陪同就夠了,何必帶上那麼多人呢?要知道大多數小官的夫人都是小戶人家出身,目不識丁,不懂禮儀,萬一衝撞了公主那可就糟了。
但孟滄做官這麼多年,治理地方的本事雖平平,揣摩上司的心思卻很有一套。
他將信又讀了一遍,便明白了玉城公主真正想要留下的人是誰。
傍晚時分,沈京墨看過了所有的院落,盡己所能地指點了一番,眼看天色已晚,便打算回家去,畢竟學堂明日還有課,她不能耽擱。
陳君遷做完了自己手裡的事,過來找她,準備親自送她回家。
然而兩人剛走到門口,就被迎面走來的孟滄攔了下來。
沈京墨福了福身,與他道別。
孟滄卻笑吟吟地一抬手:「今日辛苦陳都尉和夫人了。我記得陳都尉家離郡中很遠,夫人乾脆別回去了,就在府中住下。再過幾日玉城公主到了,還要辛苦夫人一道陪同。」
聽見玉城公主的名字,沈京墨的神情瞬間一僵。
陳君遷亦是皺眉:「大人,我們說好……」
孟滄一揮手,不讓他繼續說,臉上也露出苦澀的表情:「公主要郡里所有官員的女眷全程陪同,咱們這些做下屬的,也不好抗命不是?好了好了,天兒不早了,快回去歇息吧。待會兒我讓人給夫人送些衣裳首飾,這幾日就留在府中,別出去了。」
言下之意,就是她想走都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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