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溫漸涼,陳君遷抱著昏昏欲睡的沈京墨跨出了浴桶,往床邊走去。
「先擦乾。」她臉埋在他頸窩,悶聲提醒。
陳君遷一手托住她的腿,扯過巾子來先把她擦乾淨放進被窩,再將自己也擦了一遍,和她鑽進同一張被子裡。
沈京墨閉著眼睛摸過來,靠在他懷裡,手習慣性地搭在他胸口。
指腹觸到一道傷疤。
她頓時睜開了眼。
方才在浴桶里水波亂晃,她沒機會看清,如今才總算瞧見,他胸膛上橫七豎八的疤痕一條比一條駭人,其中一道就在心口上,已經癒合成了棕褐色的瘢痕。
沈京墨的困意瞬間消散,扒開被子,翻找他身上其他傷處。
「不是說沒受傷麼!」她眼眶一熱,看著他身上深深淺淺的傷,淚登時就掉了下來。
他以前也受過傷,守城時、出武凌山後,那些傷是她親手包紮縫合的,至今還能看見淺淺的印記。
她知道多麼慘烈的傷才會留下他這一身印痕。
「你……」她淚眼婆娑,灼燙的淚落在他的傷痕之上,「你轉過去,我看看背上。」
陳君遷環住她的雙臂,不讓她再檢查:「都是舊傷,好得差不多了。」
「舊傷也是傷啊,」她看著他心口那道疤,「這是箭傷,在心口窩!」
再偏一寸,再深幾分,他或許就再也回不來了。
「信里為什麼不和我說?!」他雖然只給她寄過五封信,但那傷疤很陳舊,一定是在最後一封信前挨的。
「打仗都是這樣,有些人胳膊斷了、腿斷了、命沒了,我這些都是能痊癒的,不算重傷,幹嘛告訴你?到時你吃不下睡不著,在家干著急。」
陳君遷笑著擦去她的淚,指著心口那道疤:「就憑這個,咱們在上京的大宅子就有了。」
那是他在打祁州時為薛義擋箭留下的,箭頭離心臟不過寸許,就如沈京墨所想,再深一點,就算是神仙來了也回天乏術。
沈京墨又生氣又心疼,拍掉他的手,輕輕撫上那處傷:「我不要你拿命換什麼大宅子!命沒了誰去住!」
她像是哄不好了,眼淚又掉了下來。
陳君遷卻一反常態,不但不哄勸她,反而添油加醋:「我要是死在戰場上,你就拿咱倆的婚書去找薛義,別浪費了我拿命換的大宅子。你自己住,然後找個白白淨淨清清瘦瘦對你好的,改嫁。」
沈京墨一愣,氣得一連踢了他好幾腳:「陳君遷你什麼意思!」
陳君遷挨了踢,臉上卻笑得更歡了,抱住她一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咬了一口她紅艷的唇:「剛不是還要與我和離?說什麼最不喜歡濃眉大眼個子高的,喜歡溫聲細語的小白臉?」
他話題轉得太突然,沈京墨怔了一瞬,下意識想要說自己那時都是胡說的,可又不想讓他得意。
「對呀!我就是喜歡白淨的!」
「那我答應讓你改嫁,你怎麼還要踢我?」
「你!」沈京墨氣得不行,原先對他那點心疼瞬間就沒了,只恨不得再踹他兩腳,腦海中飛快想著理由,「你……你死了我這兩年素不就白吃了!」
陳君遷聽完卻是笑得更得意了,低下頭來不容她躲閃地吻她。
「沒白吃,我心口中箭都活下來了,都是你和山神奶奶保佑,」他邊吻她邊狠道,「你這麼保佑我,我肯定能長命百歲,你這輩子都別想改嫁小白臉,想都別想。」
沈京墨被他親到腦袋發懵,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陳君遷就飛快地取來魚泡,又纏著她來了一回。
這次在床上,床帳放下來遮去些許陽光,沈京墨就沒那麼害羞了,緊緊抱著陳君遷的背,手指去摸索尋找凹凸不平的傷疤。
他不讓她看,說明背上的傷比胸前還要多。
她才碰了兩下,陳君遷就明白了她的意圖,握住她的兩條腕子舉過頭頂,再也不肯讓她摸一下。
沈京墨掙扎幾下,終究不敵他的力道。
等到床帳停止晃動,她早已精疲力盡,手連動都不想動一下,枕在他手臂上很快便睡了過去。
夏季天長,兩人一連折騰了兩回,日頭還是高高的。
陳君遷陪著她小睡了一會兒就醒了,凝視著她的睡顏,只覺怎麼都看不夠。<="<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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