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門而入,本以為會聞到濃濃的酒氣,卻不想屋中只有她喜歡的薰香氣息。
陳君遷正站在桌邊低頭寫字,手邊腳邊落著許多用過的廢紙。
她將門落閂,走上前去,從背後抱住了他的腰。
陳君遷筆尖一頓,一手撫上她的手背,側過臉來問她:「和母親說完話了?困不困?」
她昨晚沒歇好,早上又被他折騰了半天,想必已經累了。
沈京墨把臉埋在他背上,搖了搖頭,聲音悶悶的,帶著一絲細微的鼻音:「謝謝你。」
將她的父母接回上京,讓他們一家團聚,她以前從不敢想會有這樣一天。
陳君遷心頭一軟,轉過身去捧起她的臉:「咱倆還用得著說謝?」
沈京墨眼中的晶瑩在燭光下閃爍。
她踮起腳來,在他臉上輕輕落下一吻。
陳君遷卻誇張地向後一退,雙手交叉護在胸前,一臉警覺地看著她:「明天又是登基又是封后,要早起,你今晚休想碰我。」
沈京墨心頭剛剛升起的那一絲絲感動,唰的一下,沒了。
「你想得美,誰稀罕碰你!」她剜了他一眼,作勢要往床上去。
陳君遷笑了笑,這才是他習慣的相處方式。
他拉住她的手腕將她拽到身前,指著桌上的幾幅字問她:「之前那幾個昏君人雖然不怎麼樣,字寫得倒都挺好。我這字拿出去,是不是有點兒丟人?」
沈京墨低頭一瞧,這才發現桌上擺著的是景帝和英王兩人登基時親手寫下的年號。
依照前朝舊俗,新帝登基時,要在眾臣見證下御筆親書自己的年號,作為登基大典的儀式之一。雖然是大越的章程,但也沒什麼壞處,他便沒有取消。
這些天他勤加練習,把國號和年號寫了無數遍,可書法哪是一天兩天就能提升的,眼看明日就是登基大典了,他卻還是寫不出讓自己滿意的字來。
沈京墨只瞥了一眼前朝兩個昏君的字就沒再看了,認真看向他最新寫的那幾個字,想了想,提筆在紙張空白處寫了一遍給他看:「你這幾個字已經寫得不錯了,這裡再注意點就好。」
陳君遷認認真真地看看她的字,再看看自己的,由衷地提議道:「要不明天你來寫。」
沈京墨無奈地瞪他:「要不明天我登基你封后?」
陳君遷眼前一亮:「好啊!」
「好什麼好!」沈京墨把筆塞回他手裡,沒好氣地又瞪了他一眼,往裡間走去,「我累了,要睡了。」
陳君遷「嗯」了一聲,沒有跟過去。
不一會兒,外間又傳來筆尖划過宣紙的聲音。
沈京墨側躺在床上,看著隱隱透來燭光的方向,心裡只覺不可思議。
她的郎君,明日就要成為天子。她幼時進出宮門那麼多次,也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成為那些宮殿的主人。
她轉過身去平躺,看著熟悉的床帳,忍不住掐了一把自己的臉——不是夢。
她就這樣躺著,心裡想著明天的大典,不大一會兒竟真的睡了過去。
只是這一覺睡得不算踏實,沈京墨很快就醒了過來,看看刻漏,也才睡了不到半個時辰。
外間的燈還沒熄,她聽著他寫字的響動,翻身下床,將下午托陳大帶來的一個小匣子取了出來,走到外間,放在了桌面上。
陳君遷已經從站著寫字變成了坐著寫字,腳邊的廢紙比先前又多了兩倍,神情也比先前凝重了許多。
沈京墨繞到他身側看了看,道:「這不是寫得很好了嗎?還要再寫?」
陳君遷像是在和前兩個昏君較勁似的:「總不能讓別人比下去。」
沈京墨不語,站在一側看他寫,卻見他寫字的手微微發抖,快連筆都拿不住了。
她無聲輕笑,抽走他手中的筆,打開了那個掛著鎖的小匣子。
陳君遷的視線隨之看去,很快便想了起來,那匣子他曾在葡萄村的家中見過。當時他想看,她卻不肯。
沒記錯的話,那裡面是傅修遠寫給她的信。
她此時拿出傅修遠的信來,難不成是想讓他看看人家的字有多好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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