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回道:「兒子正在查。」
韓千君心道皇帝真不做個人,明擺是在故意為難兄長,查出來人在哪裡容易,然後呢,去問皇帝要人?
還不是想拉上韓家,替他擋災保人。
此事她偏生不能說。
狗皇帝的預謀,國公爺顯然也不知情,神色漸漸嚴肅下來,韓家與秦家乃至交,當年秦家的處決來得極快,國公府還沒反應過來,秦家人已經沒了,若門下尚有一人還活著,韓家必不會袖手旁觀,得在其他人查到之前先找到人,再暗中保下。
秦家的事更緊急,他得同世子一道去查,辛家那邊,只能交給自己的夫人去辦,「辛公子回來後,一直不見人,你想個辦法與辛家夫人碰個面,瞧瞧她是什麼態度,女人家心裡藏不住事,三言兩語,便能看出她心思…」
事情一樁接著一樁,一家子忙乎起來,完全忘了韓千君。
韓千君樂得自在,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映夏已替她備好了飯菜,飽飽吃了一頓遲來的午食,又開始謀劃與辛公子的下一次見面。
鳴春適才瞧見了二娘子失魂落魄的模樣,生了憐憫之心,閒下來便忍不住與韓千君道:「陛下不可能再選秀,二娘子退了梁家的婚事,往後又該如何。」她都快十八了。
據韓千君所知,梁家大公子喪了母,這兩年來家裡一切都是那位妾室說了算,韓家再如何也是個國公府,上頭還有昭德皇后頂著,門楣高著呢,那妾室怕巴不得讓正妻之子退了韓家這門好親。
父母作孽,兒女遭殃。
又如何呢?那都是她二娘子自己的事,韓千君從來不會去同情一個不懂得把握命運的人。
這類人,通常對方急斷了腸,她也只會輕飄飄來一句,「我命如此,又能怎麼辦呢?」能把人氣死。
她還是操心自己吧。
等鄭氏忙完這陣回過神來,又得替她張羅親事了。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便能稱得上朋友了,朋友有難理應相助,韓千君讓鳴春把屋子裡那些過了時的緞子全都拿出來,又去街上採辦了不少物件,吃的用的,備了滿滿一車。
兩日後,再次登了門。
辛公子人卻不在,吳媼笑著把人迎了進去,「公子打好了招呼,若是小娘子來了,便把人請進屋裡歇著,他很快回來。」
「無妨,我等會兒便是。」
吳媼叫來了幾個學子,替她搬車上的東西。
人多力量大,上回見過辛先生親自接待過她,知道她是先生的客人,學子們很熱情,很快把東西搬進了辛公子的院子。
韓千君也知道了那位有過一面之緣的少年叫韋郡,還有一個與他年紀相當的學生叫單青,年歲均已十五,觀其談吐,應是辛公子最得意的兩名學生了。
可憐的娃,家境一定不好,身上的青衣都洗得發白了,韓千君閒著也是閒著,打算讓鳴春拿軟尺給學子們量尺寸,用拿來的錦緞先一人裁一身衣裳。
第9章 發生什麼了?
韓千君問韋郡:「我可以把學子都叫過來嗎?」
今日辛先生不在,學子們不用上課,自己在課堂內溫習功課,韋郡點頭,「韓娘子,是有何事?」
好事。
韓千君讓他只管把人帶過來,很快韋郡領著一群學子來了院子,統共二十多人,不吵也不擠,自覺地從矮到高的順序排成了隊。
韓千君瞧了一眼,大的學子有六人,其餘的年歲不等,小的看上去只有四五歲,稍微高點的應該有十歲,許是見過的生人太少,一個個瞧過來的目光怯生生的。
與人相處對韓千君來說,從來不是難事,即便對方是個悶葫蘆,她也能自己說上一本書,先對眾人介紹自己,「我姓韓,你們叫我韓娘子,或是韓姐姐都可以。」
知道不用再走水市那條路了,今日她穿了一身明艷的衣裳,水紅色的短衫,繡花百褶裙,腰間配了一條赤色腰帶,垂下與裙擺同齊,髮絲在頭頂挽了一個發挽,沒再梳成辮子,分成兩股放置在了左右胸前,人立在那便是一道艷陽,一張臉笑起來甜如蜜糖,人畜無害,任誰也無法把她與之前那位動不動就拍桌子的貴妃娘娘想到一處。
足以見得,環境對於一個人有多重要。
「喏,就你了。」韓千君同最前面那個穿著補丁的小男孩招手,嗓音放得很甜,「來,讓姐姐量高高。」
她沒養過娃,但被人養過,兒時國公爺便是這般同她說話的,『吃飯飯』,『睡覺覺』,『舉高高』。誰知話音剛落,那男孩便紅著臉搖頭道:「先生說,三歲便不能再說疊詞了。」
先生教的還挺全面,韓千君道:「那你不是三歲,是幾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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