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秦漓則一臉艷羨地看著她。
韓千君不忍看她的目光,擔憂地道:「小蘿蔔,到底發生什麼了…」
當年的秦將軍乃韓國公一手提拔起來,兩家的關係親密地如同親兄弟一般,長輩們交好,晚輩的關係也好,比起府上二房的幾個姑娘,韓千君更喜歡與秦家的小娘子玩。
秦漓頭上原本也有兩個哥哥,同韓千君一樣,被寵得無法無天,性子從小就傲慢嬌氣,兩人為此不知道打過多少回,可就是這樣的打打鬧鬧,兩人卻成了形影不離的好友。
八歲那年,昭德皇后為穩住秦家,與其定下了親事,若無那場災難,秦漓如今應該嫁給了先太子,先太子登基,她該是大周的皇后。
但現在,先太子戰死,她成了當初二皇子的寵妃。
認出她後,韓千君一直都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她,但自己能讓的能給的,韓千君都願意給她,「小蘿蔔,我一直在你身邊,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告訴我,我一定會幫你。」
秦漓眼裡的憧憬慢慢散去,搖頭道:「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路,季嬋不必為我難過,也不必來憐憫我,安心過好你自己的日子就好,秦家的債,只能我自己一人去討,任何人都幫不了我。」秦漓突然一笑,問道:「你知道陛下為何要替秦家翻案嗎?」
韓千君一臉疑惑,難道不是怕被她敲詐?
秦漓垂目,盯著自己的一雙手,喃聲道:「我捅了陛下一刀。」
韓千君:……
難怪陛下臉色不對。
韓千君愣愣地看著她,想說一句你怎如此糊塗,弒君乃死罪,突然又意識到此時她人正好好地坐在自己跟前。
韓千君無比慶幸自己醒悟得早,及時退了出來。
其實從一開始,韓千君便知道自己和皇帝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她喜歡美好的事情,凡事不願意悲觀,喜歡開開心心地活著,可皇帝身為一國之君,需要的是心機和城府,需要帶著她永遠也學不會的眼光去看這個世界。
秦漓則不同,她一出現,彷佛就與皇帝在同一個世界,韓千君進不去,也想像不到他們看到的是什麼,更體會不到他們眼下正在經歷的風浪。
她能做的,也就只剩下了憐憫。
今天韓千君進宮,韓國公必然也知道,秦漓交代道:「陛下已答應了翻案,便不會食言,你回去告訴韓國公,秦家的事不用他插手,朝中太上皇的勢利尚在,辛家返回官場之後,薛家一派最近咬得很緊,單靠昭德皇后一人,還做不到能永遠護住國公府安然無恙…」
—
朝安殿。
皇帝正召見金科三甲。
狀元、榜眼、探花三人的勢利分布得很均勻,皇帝,昭德皇后,薛家各占一人,均是出身於世家,沒有一個是寒門。
賞賜的官職也沒什麼可考慮的,早就擬定好了。
辛家大公子,賜官翰林院修撰,從六品官職。國公府三公子韓韞與探花朱瞻,同賜翰林院編修,正七品官職。
結束後,皇帝獨留了辛澤淵。
高沾屏退了所有人,把大門也掩上,殿內再無旁人了,高沾才同辛澤淵賜了座,「辛公子請。」
皇帝今日也並非頭一回單獨見他,但這回想要一個肯定的答覆,「辛愛卿,不知太傅考慮得如何了?」
一個月前,皇帝把他召回來,本打算直接賜他官職,可他不同意,非要走一條科考之道,正大光明地踏回官場,如今如願了,他要的事情也該有答覆了。
秦家翻案,不能少了辛家。
要想證明秦家沒有謀反,第一步便是證明先太子的死與秦家無關,而如今唯一能證明的人,只有先太子的恩師,辛太傅。
辛澤淵這回給了他滿意的答覆,行禮道:「臣今日受祖父所託,傳言與陛下,辛家願為陛下效勞。」
效勞就該有投名狀。
皇帝不好開口,便由高沾代勞,高沾走過去輕聲問道:「聽說辛大人近日得了一幅畫?」
辛澤淵沒有否認,且畫他也已經備好了,從袖筒內取出來,上前呈給了皇帝,「前幾日臣從范少卿口中得知,陛下正在尋此畫,臣正好見過此畫像,雖費了一番周折,但總算替陛下找到了,請陛下過目。」
高沾鬆了一口氣,前幾日大理寺范小侯爺一直守著他,無論怎麼套話,他就是不肯給,如今終於肯拿出來了。
皇帝的神色明顯也輕鬆了幾分,展開畫卷後,是一張年輕女子的畫像,正是他的生母,當年的淑妃娘娘。但並非是後來在宮中的模樣,而是十幾歲時的容貌,畫像的背後是一座華麗的高樓,映著『風月齋』三個大字,乃二十幾年前,揚州有名的花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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