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啊。」老夫人被她逗得心花怒放,「誰都能少,不能少了咱千君的。」
「謝謝祖母。」禮尚往來,韓千君問道:「那祖母喜歡吃什麼,我也得給祖母做點好吃的。」
老夫人樂了,逗她道:「千君會做什麼呀?」
「扯麵…辛,夫君教的,他會做好多好吃的,祖母只管說想吃什麼,我不會的可以跟著他學…」
老夫人意外了,瞅了一眼杵在跟前的長孫,「喲,他竟這般能幹?」
「嗯。」韓千君點頭,「可厲害了。」她臉上的自豪沒有絲毫掩飾,「祖母和母親把他教得很好,他什麼都會,他一出現,我便覺得這世上再也找不出比他更好的郎君了。」
哪裡有人夸自己夫君的,可她就是毫不避諱地誇了,且誇人的話從她嘴裡說出來,瞧不出一絲誇張和虛假。
屋子裡笑成了一團。
辛夫人去瞅自己的兒子,往日揚言沒遇到合適的終身不娶的人,面上竟也有了不好意思。
看著跟前一對剛成的祖孫,一句沒一句地閒聊,辛夫人心頭大抵猜到了自己兒子為何會喜歡上這位三娘子了。
她身上藏著一股勁兒,能讓人看到希望。
辛家的風雨與興起,在旁人看來不過是一場起伏罷了,可里頭的滋味只有自己知道,遇上了一個能拽著你往前的人,怎可能不被吸引。
旁的新婦敬完茶,巴不得早些離開,可她沒有,看得出來她是真心想與夫君家裡的人多多相處。
不外乎他辛澤淵緊攥著不放,確實撿到了寶。辛夫人幾十歲的人了,此時竟生出了幾分慶幸,慶幸皇帝把人放了出來。
辛夫人出神的功夫,那頭祖孫倆已經商定好了要給對方做什麼好吃的,韓千君起身替老人掖了掖被角,「就這麼說定了,祖母好好吃藥,待好起來了千君替你做烤鴨。」
「好好…」
昨兒前來參加婚宴的賓客,還有一些腳程遠的宿在了府上,另擇日子再走,辛夫人得過去招待,且他們也有要見的人,辛夫人沒留他們一道用飯,「這幾日好好歇息,不必每日都來請安,來了你祖母的身子也見不了,我嘛,早上起不來…」
實則近一年來,辛夫人早上很早便醒了,新人累了一日,昨夜又鬧到半夜,犯不著早起敬茶。
他辛家是乃書香門第,可絕非迂腐之輩,規矩是人定出來的,何必非得把人框死。
——
見完了老夫人和辛夫人,接下來得去見辛家最大的主子,辛太傅了。
在祖母和婆母跟前得了個好印象,韓千君出去時腳步輕快了許多,手裡的兩隻匣子是她得來認可和獎勵,且不論里面裝了些什麼,意義已非同凡響。
出了老夫人院子,韓千君才捨得遞給鳴春,「拿出去放好。」回頭扯住辛澤淵衣袖,提前詢問道:「祖父凶不凶?」
辛澤淵搖頭,「但有些嚴肅。」斷不會有祖母和母親的熱情。
當年他身為幾十個學子的先生,沒人不怕他,連皇帝在他手裡都逃不過汗流浹背,隨著年歲增長,慈祥了一些,但常年堆積起來的威望刻入了骨髓,誰見了都會緊張,肅然起敬。
一刻後,韓千君見識到了。
辛太傅屋裡的陳設和辛老夫人的不同,除了一張木幾和幾個蒲團,四周全是書架。
那股空曠與安靜,倒是與外面府邸的氣氛相符,算是知道辛公子為人先生時身上的那份威嚴是從哪裡來的了。
家族遺傳。
她與辛澤淵跪在辛太傅跟前,良久都沒聽到聲兒,待茶水一到兩人齊齊磕頭敬完茶,終於得到了回應,「起來罷。」
嗓音蒼老卻不失力量,韓千君微微抬起頭,沒看到辛太傅的臉,只見到了與曾經辛公子身上那件異曲同工的青袍。
肅然與書香味相融,讓人不敢褻瀆半分。
韓千君垂下頭,便聽辛太傅道:「辛家歡迎韓娘子的到來。」
韓千君的眼珠子不敢亂動,大抵這輩子都沒如此緊張過,畢恭畢敬地額首道:「多謝祖父。」
辛太傅也是頭一回見到這位韓家的三娘子,目光在她低垂的眉眼上頓了片刻,嗓音放得更柔和了一些,「若是有想要看的書,隨時可以過來翻閱。」
韓千君重重點頭,「好的。」
心底卻道,大抵不會有那麼一日,她借什麼都有可能,永遠都不會來借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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