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插著針管的手看起來十分虛弱,白淨的只剩外皮的骨骼看起來就好像一個剛剛經歷過一場生死劫難之人一樣,張笑有些不忍,「凌歌,你不是有男朋友嗎,他在哪兒?」
這個問題問得真好。
凌歌一下怔住了。對啊,柏郁在哪兒呢?她痛苦時分、迷茫時候,他都不在。他們大多時候依靠一面之詞就能克服距離,堅定彼此。
這樣的話語對於昨天凌歌捕捉到的那一幕來說,簡直就是。
凌歌苦笑一聲,張笑掃過她手機屏幕,問:「是他吧?」
凌歌沒答。
「那天回來就發現你不對,你告訴我是不是他?」
凌歌這次沒說,張笑那脾氣就受不了,一把搶過對方的手機,乾脆地按下語音鍵——
「我是凌歌的朋友,她現在生病了,我TM問你在哪兒?我真.操了。」
話說得很髒,但凌歌聽著就難掩情緒,她無端湧上一股淚意,好像有人在你身後撐著的時候,淚腺是更容易激發一些。
當然有張笑在身邊,凌歌最地便是不需要解釋清楚,就這麼端看著對方的神情,張笑便知道凌歌委屈極了。
這場大病完完全全拖垮了凌歌,以至於她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都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
柏郁竟然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兩人已是月余不見,他的頭髮更長了些,面部看起來有些緊繃,眼瞼下方有淡淡的青色印記,想來是昨晚匆忙趕來沒睡好。
兩人面面相覷。柏郁脫掉自己的黑色外套,輕嘆一口氣,走到床頭,沒有順勢坐下,把腰弓著。他的語氣又無奈又心痛,「怎麼生病了不告訴我?」
如果不是凌歌察覺出照片的端倪,她甚至完全相信了柏郁此時的模樣,有多心疼,就有多心痛。
凌歌不想說話,又聽見那人繼續:「這段時間我都待在京都,先陪你好好把身體養好再說。」
這下凌歌點點頭。
柏郁伸手撫慰了一下她泛白的臉,坐上床頭的獨凳,聲音很輕,輕哄道:「睡吧,再休息會兒。」
凌歌在心裏面最後說服自己一次——只是吃個飯,不必要太過敏感,只是正常社交。
她沒什麼力氣地點點頭,最後聽從了對方的話,在充滿消毒水味兒的房間裡沉沉睡去。
這一覺睡得實在是安穩,凌歌兩眼一閉時柏郁就在她身邊,醒後兩眼一睜,對方居然還在這裡好好坐著。
柏郁也睡著了。
靠在牆上,眼睛閉得很緊,沒有防備,整個人很鬆弛,凌歌看出他的睏倦。
所以她也沒發聲,就這麼看著柏郁,邊看邊思索:柏郁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為什麼她和他在一起兩年,還是對他一無所知。
在凌歌看來,她與柏郁的世界太過割裂。對方就像是個搶劫犯,一聲不吭闖入自己的生活,趕不走留不下,在門坎上站著,格格不入。
肺炎是場難好的病,凌歌住院五天,柏郁就守著她五天。期間張笑和謝久瑩來探訪過凌歌,這還是她們第一次見這個名不見經傳的男人。
張笑沒給他好臉色看,而對方卻始終帶笑,嘴上說著謝謝的客套話——謝謝張笑及時通知他這件事情,不然他這個做男友的也太不稱職了。
謝久瑩扒著張笑的肩膀提醒她別多嘴,張笑這才義憤填膺地離開。
無論如何,都是他倆的事。
凌歌看起來都沒說什麼,她就更沒必要再言。
何況她這位男朋友除了關心太少,出現不及時以外,其他方面都還算做合格。
這幾天他跟著凌歌住在醫院。柏郁從小錦衣玉食的,狹窄又沉悶的醫院他居然能欣然接受,凌歌看到不免問:「這樣你晚上睡得著嗎?」
柏郁當時就聞言一笑:「能睡,在你身邊都能睡。」
話一說完,柏郁搬來兩根凳子拼在一起,側著身子就躺下。
不是沒有地方,只是想離她近一些,最好就在她身邊。
凌歌每每想到這兒就眼澀。
不僅如此,醫藥費全是柏郁包的,每天換藥都是他去招呼護士,凌歌下床不方便的時候他也會在,最後出院的時候,他甚至還給凌歌的室友準備了一些禮物。<="<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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