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郁反問她:「怎麼,你想出國?」
凌歌搖搖頭,「你只是好奇,記得你本科是在維港讀的吧,為什麼突然就跑去德國。」
女人口無遮攔,柏郁卻實在對這個問題無法做出相應的回答,一遇見想躲避的東西,他是一個字都不會多透露。
「就是逆反心理唄,我也年輕過。」
凌歌扒拉上柏郁的臂膀。今天他為了配合凌歌穿得也是少有的正式,白色襯衫,手腕處將袖口疊起來三圈,剛好露出他的部分肌理。
「你現在也年輕啊。」
柏郁簡直受不了凌歌講話時的那種語氣......仗著自己年輕就拿著年紀來作威作福,這種話在柏郁聽來是反話。他捏著對方的臉,冷靜道:「嗯,你用過,知道年不年輕。」
凌歌:......
兩人說話總是這樣,柏郁很難正經,凌歌也已習慣,只是沒曾想就在兩人插科打諢的時候遇見了呂霖易。
想來也對,凌歌本科畢業,呂霖易剛好研究生畢業。
她的表情頓時冷了下來。柏郁還沒摸清楚狀況,問:「你怎麼了?」
視線轉移至前面的那個男人身上,和她同穿學術服,手拿著單眼相機。一個女孩兒朝他笑盈盈地走過來,凌歌淡淡掃一眼——
身上全是不菲的名牌,妝容精緻,面色極佳,手上還捧著一束鮮花,是碎冰藍色的玫瑰。
「阿易,你怎麼還不走?」
凌歌迅速收回眼神,想來距離上次見面也過去了三個月。
柏郁好說歹說也是經歷過少年青蔥歲月的人,面前這兩人的神情縱使極力隱忍他也能看出端倪,瞬而調笑道:「要不要上去打個招呼?」
凌歌頭也不回地轉身。要論愛,沒有。要論喜歡,是曾經。
至於為什麼沒有在一起過,凌歌想了很久也只能歸結為——緣分太淺。
柏郁跟了上去,沒說話,他不是一個小氣的人,也不是那種沒事就打翻醋罈子的人,他們兩個都有過去,都沒像對方提及,所以在這方面來講兩人互不相讓。
凌歌甚至還能裝作沒事人一樣和柏郁一起拍照,過去的事對她來說只是拖著自己往前的東西,沒必要太過在意。
柏郁和她心照不宣。兩人度過了一個還算平和的下午。
傍晚六點的時候,寢室里的其他三人給凌歌發來定位,柏郁又驅車送她去往海底撈,本來柏郁還想問多久散場的,結果凌歌只說不用來接她。
他便沒有逞強了。
今天四人氣氛極好,凌歌一走進以為有什麼大喜事發生,桌子上擺了個大蛋糕。
「你們這是幹啥?我們寢室好像沒有人最近過生吧?」
侯琳曼指著面前這個奧利奧蛋糕道:「張笑那傢伙買的。」
「她說今天要是能把這個蛋糕吃完,她去表白。」
謝久瑩補充道,語氣間充滿無語。
這喝酒壯膽的人倒是聽說過,可這吃蛋糕壯膽的......
凌歌聞所未聞。
"笑笑,你想勇敢就勇敢一次吧。剛好曼曼不是之前和趙承齊一個部門的嘛,今天大家都心情不錯,沒準兒一個電話就call過來了。"
誰知那個執拗鬼根本就聽不進去話,開始直接上嘴吃,隨後還拿著盤分給她們,嘴裡嘟囔著:「吃啊,你們都幫我吃點,可多著呢。」
剩下三人面面相覷。末了,還是答應了張笑的話。
那天晚上大概是有點瘋勁兒在的,最後張笑那丫真的差不多幹完了一個四寸蛋糕。邊吃邊哭,邊哭又邊笑,說自己畢業就回老家了,再也見不到我們三個人了。
說她沒本事沒野心,不像她們有膽識有能力,說她其實也不想走,只是活在這裡可能會更痛苦。
說得最後其他三人也掉眼淚了,一起喝酒,發酒瘋。謝久瑩臭罵張笑一頓,「說她一直懦弱,膽小鬼一個。」
不知道這句話哪裡刺激了張笑,她直接朝謝久瑩扇了一耳光:「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這個賤人偷偷勾引呂師兄!當初他和凌歌好好的就要成了,要不是你......」
「張笑!」
凌歌叫住了張笑,用眼神提示對方:都是一些陳年舊事了,沒必要再提。
的確沒有必要再提,就像她喜歡了四年的趙承齊,一開始就沒有做出行動,到了校友緣分都耗盡的時候,就更沒有必要再提了。
她們畢業了,生活落上重重的灰。
蒙蒙的。
第13章
「你想好了嗎?要走我這個後門。」
柏郁的書店已然在籌辦過程中。
凌歌一直沒參與,只是那人時不時會坐到她旁邊來問。
「你說背景牆刷什麼顏色?」
「咖色吧。」
「要不要在單獨做一個水吧?」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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