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歌認了,但轉念一想。
那又如何呢?世界上那麼多條捷徑可以走,那麼多人都在走,憑什麼她是讓路的那個,她只是想實現自己的目標罷了。
為了讓自己的心裡暢快些,凌歌只能這麼想。隨後的一段日子裡,她開始忙碌起來。白天趕地鐵的時候在做方案,上班的時候在向他人請教,晚上的時候還要留下來加班。
她很少見到梁冕。那人幾乎神出鬼沒,直到有一天凌歌深夜加班到凌晨。凌歌從電腦桌上抬眼,起身的時候才忽然發現周圍已是一片漆黑。
恐懼感作祟,凌歌打開手機電筒後步伐都開始囁喏起來,她一邊走一邊默念著大悲咒,然而乘電梯的時候還是一驚,居然還有人和她是一個工作時間的。
梁冕這個神出鬼沒的人終於出現了,她似乎也有些驚訝於凌歌的出現,彎著腰問:「這麼晚?」
對方並未回答他的問題,反問道:「梁總不也是嗎?」
梁冕聽後汗顏,說沒想到實習生已經捲成這樣了,還自嘲道這是他的疏忽。
凌歌連忙搖頭說這不是公司要求的,純屬個人自願,沒把控好時間。
電梯時間很短,不一會兒就到了一樓。出於禮貌和安全考量,梁冕主動提出要送凌歌回家的要求。
非常紳士也非常合理。但凌歌回絕了,理由還是:「我男朋友已經在接我的路上了,謝謝梁總的好意。」
梁冕聞後略帶驚訝地點點頭,又禮貌地說了再見。
但實際上,柏郁沒有來接凌歌。今天他很奇怪,往常時間太晚柏郁是說什麼也會來凌歌公司樓下等著的,唯獨今天沒有。
凌歌看了時間嘆了口氣,還能趕上末班地鐵。
Vertexion雖說是外企,沒有中國的加班文化。但凌歌和這幾個實習生就不一樣了。競爭真的很殘酷,他們六個人裡面最後只能留下來兩個,剩下的四人將會辛苦勞動兩個人,然後收到一封遺憾地抱歉信。
這段時間凌歌常常夢魘。夢裡就想到自己收到那封拒信的場景,一想到她便乾渴難耐,神情痛苦,於夢魘中驚醒。
今天也是一樣。
凌歌從相似的噩夢中驚醒,睜眼間滿屋通亮。
柏郁打開燈,從床頭柜上習慣性地給凌歌端過來一杯水。
「又夢見了什麼?」
他替凌歌擦去額頭上的細汗,而那人只是微微搖搖頭。
「你該需要休息一段時間了。」
凌歌喝了口柏郁遞過來的水,鎮定道:「等實習過了再說吧。」
「別給自己那麼大壓力。」
壓力也不是凌歌給的,現實不就擺在那兒嗎?留還是走,得看人拼不拼命。
凌歌果然還是沒把柏郁說的話放在心上,依舊忙得暈頭轉向。
隨著她早出晚歸的日子越來越多,凌歌逐漸和柏郁的相處時間也少了起來。反正回家的時候柏郁一定在,因為柏郁說過:他會留在她身邊。
直到有一天下班路上凌歌接到肖白廷電話。
那哥們挺著急的,如果不是給凌歌的面兒話估計早就罵髒話了。
當然,對方出於禮貌,還是管她叫聲「嫂子」。
「柏郁的家裡人正在找他,據說是聯繫不上了,他家裡人雖說由著他的性子,但到底還沒徹底不管不顧吧!」
這句話是帶有譴責意味的,凌歌聽出來了,但她居然生不出什麼辨別的話語,本來她就不知情啊,柏郁沒同她講,也沒有其他任何人同她講,她哪能知道。
凌歌很委屈,但這種委屈湧上心頭也只能逼迫她說出一句:「我馬上回去跟他說。」
肖白廷禮貌回了句謝後掛斷電話,凌歌的世界又開始亂了起來。
她拖著一身的疲憊,一路上人擠人的地鐵讓她喘不過氣。搶不到座位的她被擠到角落,只能慶幸這還不是夏天,不然凌歌可能會噁心到嘔吐,這種感覺在現在已經很強烈了,凌歌強忍著噁心,拖著疲憊的身子推開公寓的門卻看見門口早已擺放好的行李箱。
柏郁已經打算好了要走。
凌歌臉上突然浮出一絲冷笑,踏進房內的時候看見柏郁的背影。
他在陽台抽菸。穿著靛藍色毛衣,背影微弓著,頭髮也在風中凌亂。
凌歌靜悄悄地走了過去,她確定柏郁一定聽見了她開門的聲音,只是他不回頭。等到凌歌走到他身邊的時候他才吐著煙圈,稍顯落寞地說:「我媽出了點事,我得回趟維港。」
凌歌思緒空了一下,隨後搭上柏郁的肩以示安慰:「去吧,家裡面人重要。」
柏郁也認同地點點頭,轉身之前還給了凌歌一個擁抱。這個擁抱太久了,像是柏郁提前計算好了時間,偏要等到凌歌被感染的時候抽身,他退回身子時冷靜得像是一個旁觀者。
凌歌不明白為什麼人能把情緒藏得那麼好。
「這次回去時間很不定,處理好了我會立馬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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