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歌忽然有些難受,雙腳像是受到了什麼感召一樣踏入了門店。熱情的sale以她看不出的餘光打量著她,最後還是熱情地擁了上來,訓練有序,讓人挑不出錯處。
凌歌知道自己那點可憐兮兮的存款能夠買什麼,就直白說:「把你們店新上的圍巾給我看看吧。」
最近的積蓄,只夠買一條圍巾。凌歌迅速看過之後,絲毫不拖泥帶水地結了帳,卡一刷過去兩個月的辛苦又全都化作泡影。
她走出店的時候渾身就跟卸了力一般,腿軟,走路晃蕩。她責問自己:人究竟需要怎樣努力?
要努力成什麼樣。
凌歌連晚飯都沒心情在外面吃,像是逃離犯案現場一樣灰溜溜地坐上了計程車。回的也是柏郁給她在京都租的房子。
到如今,她必須要認清這個現實:如果不是柏郁,她可能連體面地留在京都的本領都沒有。她必須跟無數和她擁有一樣身份的異鄉人擠在狹窄且暗無天日的出租屋裡。必需每天早上五點半就起床趕最早的公交車去往城中,必須計算著各個時間段的打折季為自己添置一些必須的生活用品。
凌歌始終太高估自己,而就在她回到公寓的時候,一切的情緒再也掩飾不住。
柏郁給她寄來了很多東西。凌歌翻看了一些,全是貴重的補品。她真的很想把電話打過去,好好問問柏郁,問他這樣做又有什麼意義。
永遠只知道彌補的人是徒勞的。
但凌歌已經沒精力了,她一腳踢開了大箱子,最後實在氣不過,不止是柏郁,還有她自己。衝動的她將柏郁給她的卡剪了個稀爛,然後她又煩躁地將桌子上的花瓶扔到了地上。
凌歌以前不這樣。每個人見到她後,都說她是懂事的好學生,性格好,學習好,當了二十年的乖乖女。可一切都因為這場意外而改變了。
她也隱約覺得自己最近出了問題,是諸事不順的體質。
搬家是個體力活,凌歌現在真的抽不出多的時間和力氣做這些,她還要想辦法找工作,哪兒來多的時間。可為了急於和柏郁撇開關係,她把自己的最後一點餘額轉給了柏郁。
對方當然是退回,並且還立馬打了電話過來。
有些哽咽,不知道是因為陳嫻的病還是他的凌歌之間的事,或許兩者都有,反正柏郁的聲音一聽就不正常。凌歌沒話說,聽見電話里的人問:「東西收到了嗎?」
凌歌抬眼望了過去。
「凌歌,我知道你為這件事情氣我。但現在確實不是一個好的時機。現在這個時候你就要為自己的身體著想,我給你請一個阿姨吧,好不好?」
「......」
眼淚真的繃不住,凌歌擰著眉,「那你說,什麼時候算一個好的時機?」
不出所料,換來的只有沉默。除了沉默,還剩沉默。
「你不說,是因為你也不知道,你也沒想好,對嗎?」
「凌歌,我......」
「不說了,我不會再接受你的一分施捨,錢你收下,算是我給你的房租。那堆東西,我寄快遞原路返回。」
還沒等柏郁再次回答,凌歌就果斷地掛斷電話。她發現柏郁把她的錢退回了,只好用支付寶直接給對方轉了帳。
誰曾想柏郁直接轉了一大筆過來,他一向這樣。凌歌不想跟他周旋,最後退給他,拉黑了他。真是一點情面不給。
再然後就沒有後續了。凌歌將整個公寓翻了個底朝天,終於找到了柏郁存放在這裡的煙和打火機。她試著像柏郁之前做的那樣——含上煙,點燃打火機,隨後將目光注視在火星處。
一口就嗆著了肺,凌歌咳嗽不止,仍然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她只是不喜歡。後面又翻箱倒櫃,終於找到了上次約會時剩下的酒。
凌歌的胃不好,一直不能喝酒,兩口就要肚子疼,柏郁為此無奈過,他說不喝酒少了好多意思。但自從知道這件事後,柏郁再沒讓凌歌喝過一次酒,很多時候就只有他一個人自嗨,微醺上頭之後柏郁會親吻凌歌的脖子,然後問她可不可以做。
凌歌會趁這個不清醒的時候問柏郁愛不愛她。
柏郁只會說愛。
凌歌問他有多愛。
柏郁會笑,說很愛、很愛,每次都這樣回答。
每次,他們都做了。
凌歌醉了。打翻了酒瓶子,身上也是酒,也許是在這段時間實在太累,身心俱疲,也許是凌歌實在想忘掉,想墮落。反正不知出於哪種原因,凌歌真的沉沉睡了過去,就在冰冷的地板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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