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凌歌而言,這是赤裸裸的傷害。
「你明明知道我還沒有完全的放下,明明知道我對他、對這裡都心存芥蒂,還是要迫使我直面。梁冕,你敢看著我的眼睛說,你的目的就是這個嗎?」
為了讓凌歌死心,竟然決絕到此種地步。
這回,他的眼睛終於開始閃躲起來。而凌歌也不想再要所謂的答案了,她知道不是這個原因,如果是這樣,那梁冕也未免太狠心。
事實上,凌歌對梁冕全然不知。
提前安排好的媒體於下午六點準時進場,眾人的目光瞬間調度到了台上。
台上,是柏郁的身姿。
他臉色沉穩,步伐矯健,淡然處之的態度讓凌歌很不耐煩,於眾人的注目之中,他宣布了自己即將接任陳嫻的事,並公布了與許寧強的合作關係,藉此機會,說出了他與許青黛的婚事。
凌歌早就料到了,所有人都料到了。柏郁是個顧及臉面的人,哪怕今天是某位曾經的紅顏知己找上門來,柏郁也會面不改色地說早已翻篇。他就是這樣的性格,凌歌一直清楚。
她的心突然很空,聽見周遭議論紛紛。
「聽說小柏總和許小姐是娃娃親吧。」
「這我就不知道了,但兩家確實一直都走得很近,聯姻也不奇怪。」
「真是佳偶天成啊。」
沒有一個人說不好,凌歌其實很想大度地祝福柏郁,但這種念頭在腦海中甚至存活不過一秒。
梁冕在旁邊鼓著掌,閒暇之餘還問凌歌:「這下,你死心了嗎?」
心早就死了,凌歌不明白梁冕為什麼會問出這種話。
「柏郁瞞了你很久吧,這次你終於可以親自見見了。」
面對梁冕的刻意揶揄,凌歌實在無法做到心如止水,她藉口自己不太舒服,往廳外走去。
柏郁從上台就已經鎖定住凌歌。好似她真的有種魔力,只要在人群中,就能讓柏郁一眼瞧見,然後再也移不開眼神。
他強忍住心中的難受,將整段對話以一種平緩的語調娓娓道來。話音剛落,劈天蓋地的掌聲以雷霆之勢朝他襲來,而柏郁只是注意到了凌歌的離開。
他想奔赴自己得不到的愛人,儘管世俗的腳步總是纏住他,但他就是受不了凌歌這樣落寞的背影。
柏郁一定以為自己瘋了。
他笑著向在場還想繼續發問的記者說失陪,隨後扣上西服外扣,大步跨向了台下,朝門口出去。
維港的夜冷風總是吹著,穿著抹胸的凌歌冷得不禁哆嗦。一開始她只是認為自己接受不了殘酷的現實擺在自己的面前,後面凌歌越走越清醒,承認自己就是無法接受這樣的結局。
無論是否親歷,她都無法接受。
老天待她從來不公。
路過一條鬧街,一個賣花的女孩攔住了凌歌的去處,女孩的聲音很甜,笑容更是,「姐姐,買束花嗎?」
凌歌搖頭說不用,繼續往前方走。
攸忽間,她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我記得你不是喜歡梔子花嗎?」
第40章
掠奪她的身體,占取她的靈魂。
知道身後的人是誰, 凌歌並沒有打算回頭。
柏郁低頭看了眼女孩提著的一籃梔子花,溫聲道:「叔叔全買了,你把花送給過路的人吧。」他毫不含糊地掃碼轉來一筆厚款, 最後只想從整個籃子裡面抽出一朵。
彼時,一輛車從他面前迅疾閃過,聒噪的鳴笛聲驚擾得他不禁抬頭——
車水馬龍的街頭上, 柏郁沒再看見凌歌的蹤影。
「凌歌!」
柏郁一束花也沒拿,向前方跑了過去。無數燈光在他的眼中不斷流轉、變換, 華燈初上的海港城市總是帶著點五彩斑斕的迷離。有多少人在這裡迷失了, 又有多少人在這裡追尋著。
回頭一看,凌歌就在他的身後。
柏郁劫後餘生般嘆口氣。
「我以為你不見了。」
柏郁逐步走向她,話語很輕很柔。
凌歌被陳舊的霓虹燈照耀著,閃爍在柏郁的眼底,此刻的她就像是一本回憶錄, 柏郁越走近, 越覺不可控。過去在心底掀起波濤駭浪, 而表面依舊風平浪靜。
他緩緩牽起對方的手, 指尖傳來的溫度是冰冷的,這本回憶錄是一具麻木的軀殼。
「凌歌, 你最近......」
「我最近很好, 就不勞你掛心了。」凌歌直接打斷了柏郁的話。
「我想問, 為什麼你會跟梁冕扯上關係?」
柏郁可以問凌歌任何問題, 但千不該萬不該問出這句,這一句就點燃了凌歌心中的憤懣。
「我為什麼不可以和他扯上關係?柏郁麻煩你搞清楚,我和你早就斷了, 我之後和誰在一起,和誰上床, 都和你半毛錢關係沒有!」
以前的凌歌不這樣的。
柏郁強壓住心中的情緒,重重吸一口氣,「凌歌,你聽我說,梁冕這個人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很危險,不是你以為的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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