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有過的年少叛逆,曾經想追求過的自由,在他身上已經消失不見。
簡櫻輕聲問他:“你想休息嗎?”
“嗯?”陸季嶼手上剝著蝦,抬頭看了她一眼。
簡櫻深吸一口氣,乾脆直白一點道:“你想吃軟飯嗎?其實……我也可以養你的。”
陸季嶼手上動作停頓片刻,又繼續剝完這隻蝦,輕輕塞進簡櫻嘴裡。
然後,他抽出一條濕紙巾,慢條斯理地擦拭手指,並問:“櫻櫻這是什麼意思?”
“吃軟飯”對男人來說可不是一個好詞,陸季嶼忍不住想,難道簡櫻對他有什麼不滿的地方?
簡櫻怕他誤會,也顧不上嘴裡還在咀嚼,一邊臉頰還鼓著,說:“你在雲上集團開心嗎?如果不開心,不想做那個總裁,就別做了。我雖然沒有那麼會賺錢,但多養你一個還是可以的。人生就活一次,我希望你能多做一些自己喜歡的事。”
過去,陸季嶼在那個窄小的出租屋裡親手做了許多大大小小的玩意。他們用來定情的鯽魚風箏只是其中之一。
或許在很多人眼中,特別是陸老爺子的眼中,那些東西都是無用之物。
但簡櫻知道,人的一生當中少不了這些無用之物。
如果事事都講究清楚明白的價值,那人最終便與機器也差不多了。
陸季嶼可以把雲上集團打理得不錯,不代表他真的享受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
從她第一次遇見他開始,他就有一顆叛逆、任性又不被定義的少年心。
簡櫻終於徹底咽下了蝦肉,有些期待地看向陸季嶼。
她應該表達清楚了吧?
誰知,在她的注視中,陸季嶼的眼眶裡滾落下了一滴晶瑩清淚。
“怎麼……又哭了?”
這個愛哭的大狼狗!
陸季嶼笑了笑:“我只在自己老婆面前哭。”
他湊過來,用自己的額頭輕輕抵著她的額頭:“謝謝老婆心疼我,我會好好考慮的。”
簡櫻也抬手輕輕摸了摸他的後腦勺:“嗯。”
或許是她的手太過於溫柔,也或許是她的氣息過於香甜,陸季嶼只覺得小腹里的一團邪火開始復燃。
氣氛正靜好,他深深呼吸一口氣:“老婆腰還疼不疼?”
“腰?現在已經好多了。”
男人眼眸深了深,“嗯”了一聲,就開始伸手親自驗證。
那手,不像是手,反而像是野獸的魔爪。
仿佛下一秒,就會將她扒個乾淨。
“你幹嘛!”覺察到危險的簡櫻將陸季嶼推開一些。
陸季嶼的視線定格在簡櫻身上。她微微喘著氣,濃密的睫毛沾染了晶亮的水汽,目光控訴又幽怨。
他蠱惑道:“老婆,我今天會很溫柔。”
第二天,簡櫻醒來的時間推遲到了下午兩點。
陸季嶼也知道她實在是承受不了了,一臉正直地保證這個晚上絕對不動她。
簡櫻氣呼呼,怒瞪他好幾眼。
對陸季嶼來說,老婆可以暫時不吃,但有一件事卻是十分重要的。
那件事叫作“約會”。
五年前,他們的約會很簡單,往往是在出租屋樓下的小店裡點一些小吃,兩人分著吃,然後沿著夜晚的街道散步。
一個貧窮大學生,和一個離家出走的落魄公子,沒有任何奢侈的色彩,只有滿滿的甜蜜和滿足。
陸季嶼一直有一個遺憾,就是要彌補簡櫻更加像樣的約會。
在簡櫻補眠的時候,他規劃了很久。最後決定了一個目的地。
翌日,他就自己開了一輛跑車,帶著簡櫻駛出擁擠的市區。他們抵達郊區一個渡口,換了輪船,登上一座小島。
簡櫻一直不知道陸季嶼要帶她去哪裡,一直到腳踩在這座小島上,看到成片的花海,才知道原來城市的角落裡還有這樣一個地方。
她不知道這裡也很正常,因為這個小島是不對普通人開放的。這是陸季嶼生意場上認識的一位朋友所擁有的私人小島,專門接待一些高端密友。
島上建著一座超五星級海景酒店,還有成片成片的薰衣草花海與玫瑰花海,光是玫瑰花海中就涉及五十多個品種的玫瑰。
這些花和植物不僅是為了觀賞而培育的,還是製造香水與精油的原料。
一上島,就有專人駕車前來接待他們。
一路上,簡櫻的視線越過敞篷車窗,被色彩鮮妍的浪漫大地所震撼。
陸季嶼在她耳邊說:“我們先去酒店休息一會兒,然後就出來散步,聽說這裡還可以偶遇很多貓和松鼠。”
簡櫻眼睛一亮,更加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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