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的時候，舒晨拿起手機，看到了一條未接來電。

她猶豫了片刻，還是回撥了電話。

「餵？廖子毅？你來江城了？」她的聲音帶著一種恰到好處的客氣。

秦爭鳴喝水的手一頓，他擰上礦泉水的蘋果，手卻差點要把瓶子揉碎。

舒晨毫無覺察。手機聽筒里，傳來一個溫潤的男聲：「我來出差，作為老同學，要不要見一面？你工作忙不忙？」

「我還好。」舒晨說，「那今晚我請你吃飯。」

話音剛落，她忽然心裡有些不太確定。但話已經說出來了，她也沒打算收回。

掛了電話後，拿起手邊的水，抿了一口。

突然，她感覺到自己旁邊的氣氛有些不同。轉頭一看，秦爭鳴放下水瓶，淡淡地開口：「有事？」

舒晨恍若無事地說道：「一個老同學來出差，今晚吃個飯，沒什麼特別的。」

「哦。」秦爭鳴應了一聲，語氣依舊冷淡，似乎並沒有表現出過多的興趣，但那雙黑色的眼眸卻像是靜靜觀察著舒晨，隱藏著些許的東西。

「市中心有一家餐廳。」秦爭鳴突然開口，聲音依然沒有波瀾，「是我朋友開的，很不錯，今晚你去的話，報我的名字可以打五折。」

舒晨愣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這……不好意思吧？」

「不用不好意思，今天你是我老師。」

舒晨略一思索，微微點頭：「那好吧，既然你堅持，那我就不客氣了。」

她這句話剛說完，秦爭鳴已將手機遞到她面前：「加個微信吧，我把餐廳地址發給你。」

舒晨看著他遞過來的手機，想了想，伸出手接過手機，快速地加上了自己的微信。那一瞬間，手指和手機屏幕碰觸的感覺，似乎在空氣中划過一條細微的電流。

然後，她點開自己的微信，通過了好友申請。

秦爭鳴的帳戶名和新洲生物科技工作系統里的用戶名一樣，都是一個Q字。不同的是，他的微信頭像是一個風景照。

不是什麼名勝古蹟的照片，而是一幅山景圖，隱約還可以看見幾座風格土氣的房子。

舒晨覺得，這照片似乎有一些眼熟。

第7章

我的老闆VS我的老師

晚上六點。

舒晨來到了秦爭鳴推薦的那家餐廳。

這是一家以創意菜聞名CBD的餐廳，裝潢既不拘一格，又不失親切，舒晨覺得選這裡和老同學見面還真的挺合適的。

她在內心花了一秒鐘感謝秦爭鳴，然後握了握手中的包，深吸了一口氣推門而入。

餐廳里瀰漫著一種香甜的食物氣息，柔和的音樂讓人放鬆。

舒晨環顧了一圈，果然，這裡並沒有西餐廳那種小資又曖昧的氛圍，反倒有種讓人安心的煙火氣。幾桌家庭其樂融融地圍坐在一起，孩子的笑聲不時穿插其中。

「舒晨！」一道低沉卻清晰的聲音，帶著些許意外的驚喜，直直撞進舒晨的耳朵，牽住了她的注意力。

她抬起頭，視線在人群中穿梭了一秒，才捕捉到聲音的主人。是廖子毅。他竟然已經到了。

舒晨微微一愣，腳步不自覺地慢了下來。她捏了捏自己的包帶，強迫自己放鬆，卻依舊覺得手心發熱，汗微微沁了出來。

廖子毅站在餐桌旁，身材挺拔，穿著一件深灰色便西，搭配純白襯衫，比記憶里更瘦削了些。他唇邊的笑意淺淺的，面容多了幾分成熟的沉穩。

當年在班上，他和舒晨的成績幾乎勢均力敵。每次考試成績出來，兩人的名字總是緊挨著。

老師和同學都打趣他們是「並駕齊驅的雙驕」，但實際上，他們關係並沒有大家想像的那樣親近。

直到高考前一個月，那場意料之外的表白打破了微妙的平衡。

廖子毅不知道為何突然變得很激動，在晚自習課間的操場上對舒晨表白。

她正在一邊慢跑一邊復盤模擬測試的題目，突然被他叫到籃球架下面告白，整個人都是懵的。

然後她拒絕了他。

拒絕的過程是有些艱難的，因為她當時算是語無倫次了。也不記得自己說了什麼，最後努力表達了讓他好好備考的意思。

他似乎有所預料，沉默很久後說了一句「考試加油」，就留下一個有些落魄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