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櫃坊正經的夥計不算多,有名有姓的也就是櫃檯里那四個。細雨剛剛才罵過藍道婆,肯定不是這個。申陽候那個歲數那般行徑,被降服之前都是靠擄人的,哪來的什麼妻子。
至於金蟾和瘦腰郎君。這兩位倒是長得人模人樣的,可惜金蟾那個性子,不嫌棄女人就不錯了,怎麼會與人成婚?還讓一個姑娘如此痴心不改地追隨他到鬼市。
那就只剩下瘦腰郎君了……元提仔細一想,對方相貌出眾,性子溫柔和善,又素來風流,指不定是在哪裡留下的一段情緣尋上門了。
不奇怪,不奇怪。
可是細雨卻沒有立刻回答她,而是輕嘆了一聲氣,「我們分別了太久,他現在一定已經不記得我了。但是這也無妨,我會取到我們的定情之物,只要我再彈起那琴,琴音一定會打動他,叫他憶起過往的。」
「那琴又在哪裡?」
「也是在長生櫃坊。」細雨又給出了這個答案。
「若是存在櫃坊里的,存貨之人去取出來便是了。」
「可當年將它存進去的人並不是我,我也是來尋我丈夫,叫他幫我取琴的。」細雨又嘆了一聲氣。
說了這麼久,元提總算是聽明白她的意思。原來這事難就難在這夫妻倆的定情信物是被丈夫存進長生櫃坊的,可是那位丈夫不記得細雨了也不會幫她取,偏偏細雨想要讓他憶起自己必須藉助那古琴。
這麼一聽,還真是無解。
不過元提也清楚,這事情的關鍵還在於細雨的丈夫,若是不藉助琴音也能讓他想起細雨,一切便迎刃而解了。
「我也是長生櫃坊的夥計,我可以陪你回店裡找你的丈夫。」她提議道。
但細雨搖了搖頭,「他此刻不在店內。」
不在店內?元提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己出門時的場景,除了藍道婆之外,其他人都在啊。難道真的是藍道婆?
想著,她自己先拍了拍自己,讓自己冷靜下來。藍道婆也來了二十四客棧,此刻就在靠近門口的位置坐著呢,細雨剛剛也看到了。
可是這樣一來,還會是誰呢?
元提實在是好奇,忍不住又問一句,「那他現在在何處?」
「就在這裡。」細雨篤定道。
「真的是藍道婆?」元提的聲音拔高几分,滿是不可置信?
但細雨卻困惑地看她一眼,然後搖搖頭,說道,「在樓上。」
元提這才鬆了一口氣,當即慫恿她,「既然你都知道他在何處,何不現在就去尋他?你既然是來鬼市尋他的,想必也很想見他,不論他想不想得起你,總要先見見他才是。」
這番話讓本就猶豫的細雨又動搖了幾分,元提趁機又勸了幾句,終於讓這姑娘下定決心,當即放下酒杯便要往樓上走。
元提好奇極了,自然也跟著一起走了上去,兩人的腳步最終在頂層停下。眼看著細雨要去推其中一間的門,元提又倒吸了一口氣,心道最離譜的事果然發生了。
那男人竟然是這鬼市的大統領遮莫?
可是隨著房門緩緩打開,出現在她們兩人面前的卻不是遮莫,而是另一副熟悉的面孔。
「你怎麼在這兒?」游光的目光甚至未在細雨身上停留一瞬,便投向了後面的元提。
元提更是納悶,「你怎麼在大統領的房間,大統領呢?」
「他不在鬼市,而且這本就是我在這兒的住處,與他何干?」
「可是……」元提只覺得腦中混亂,只能將自己陪著細雨來尋丈夫的事說了一遍。
聽完這話,游光這才將目光移向了開門的細雨,然後在瞥見那副相貌的一瞬間怔在了原地。
細雨微揚起頭看向面前的男人,唇角帶著幾分揶揄的笑,「怎麼,千年未見,夫君不認得我這副模樣了?」
「嗡」的一聲,仿佛有什麼東西在元提腦中炸開,讓天地都失了顏色和聲響。她愣愣地看著面前這對男女,難以相信自己剛剛聽到了什麼,一陣頭暈目眩之後差點沒站穩。
但打破這「寂靜」的卻是一聲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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