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能,對林玲來說,曲柔從沒資格被她記在心上,只是一個心情不爽拿來發-泄的小玩意罷了。
曲柔一進公司就在蔡時新的手下幹活,試用期沒底氣換崗,站穩腳跟後又覺得換崗工資變低不划算,加上她對蔡時新已經有了應對方法,就一直沒換。
至於林玲,雖然兩個組的工位就隔著一個過道,但曲柔工作大半年了,才見到這位「大忙人」。
且第一次見面就不太愉快。
蔡時新好作人情,當時組裡除了男寶就曲柔一個女生,能力也不錯,所以最喜歡拿她做人情。
隔壁的工作趕不完,就把曲柔「送」過去幫忙,熬了幾個通宵終於趕完了進度,作為組長的林玲終於提著小包拿著購物袋來了。
剛一見面就把她從頭到尾挑剔了個遍,嫌她灰頭土臉。
「離我遠一點!」
「你不知道化妝是對別人的尊重嗎?拿著你著灰撲撲的臉去對客戶?還沒和客戶打招呼,人家就把你趕跑了!你也二十多歲了吧?收拾收拾自己有那麼難的嗎?」
她還想再訓,突然用手捂住了鼻子,近乎尖叫般喊:「你這頭髮幾天沒洗了?你有每天洗澡嗎?!」像遇見髒東西似的退了好幾步,就差明著說「你好髒啊」。
工作是趕完了,但又是一天工作日,整個辦公室的目光隨著林玲的尖叫直直射向曲柔,像刀子雨似的扎在身上,曲柔的臉皮一陣火。辣辣地疼。
剛出社會沒多久的曲柔性格再強勢也做不到將這些目光無視,那個時候,她的大腦是一片空白的,什麼反應也做不出來。
女孩子要臉,即便再忙,曲柔都有好好收拾自己。
公司鼓勵員工加班,為了讓員工們「沒有後顧之憂」,衛生間是有淋浴隔間的。曲有念不是第一次趕項目,早早就收拾好日常換洗衣服。每天洗澡,隔兩三天就洗一次頭,每天早晚刷牙洗臉。什麼樣都不能說衛生習慣差,身上所謂的味道還是在辦公室染上的二手菸味。
她太累了,每天就算只工作吃飯睡覺,時間也極為有限,三點忙完工作,九點起床上班打卡,時間壓縮到極致,一天也只能睡五個小時,她哪來的時間化妝打扮自己,衣服都是扔進洗衣機從洗到烘乾一次性完成的,皺皺巴巴連個熨燙的條件都沒有。
只是不化妝、不噴香水、不穿精緻漂亮的裙子就要被嫌棄「髒」嗎?!
曲柔想哭,但她不敢哭。都是成年人了,怎麼可能還像小學生那樣開心了就笑委屈了就哭。
熬了七天,曲柔的耳朵都在嗡嗡嗡地響,頭疼地厲害,她想睡覺,她想回家,但還有工作沒做完,還要忍著難堪給不是自己上司的人送業績。
蔡時新是一個,林玲也是一個,這兩個傻。逼上司,是曲柔曾經揮之不去的噩夢。
他們條件優渥,沒有錢方面的煩惱,所以就能隨心所欲地踐踏別人的自尊,頤指氣使地對別人的生活指手畫腳。
別人需要用盡全力才能堅持下去的努力對他們來說卻是可以隨意破壞的。
想到那些忍耐,曲柔只是溫溫柔柔地笑:「您說笑了。」
曲柔是公認的脾氣好,從大學畢業步入社會這麼多年,從來沒和人紅過臉。但沒人是生來就脾氣好的。要麼是生活富足沒有煩惱不愛計較,要麼是被生活磨平了稜角,疲憊到不愛計較。
曲柔就是典型的後一種。
吵架很累,生氣很累,要是睡前再想一下,一個晚上不用睡了。
這對於一天最多只有五個小時睡眠時間的社畜來說,失眠太過奢侈。
以前她沒得選,現在她只想任性!
「嘩——」深褐色的液體晃晃地從林玲的頭頂傾倒下去,兩萬多的髮型、一萬多的化妝品、兩萬多的護膚品、五萬多的醫美……然後是一萬多的襯衫、三萬多的裙子、六萬的包、七萬的手鍊……
全部沾染上了「廉價」的4塊錢500ml一瓶的瓶裝奶茶。
還是開封被人喝過一口的。
一瓶至少480ml的液體倒完,曲柔欣賞地點了點頭,才後退一步,撇嘴道:「好髒啊!」她將自己的嫌棄表現得再直白不過了。
事情發生得太快,所以人都沒反應過來,甚至連林玲本人都沒反應過來,張開的嘴巴漏進了瓶裝奶茶帶一點點鹹的甜膩味道,林玲憤怒得五官扭曲表情猙獰,氣急敗壞地尖叫:「啊啊啊——曲柔我要殺了你!」她林玲被人捧在手心三十多年,從來沒這麼狼狽過!
周圍的議論聲瞬間炸開了鍋。
「臥槽!好勇啊!幹了我一直想干都不敢幹的事情啊!」
仗著人多沒空注意說話的是誰,針對蔡時新和林玲的不滿,在這一刻都爆發了出來。
揮舞著花俏的美甲,林玲張牙舞爪地就撲了過來,但一根粗壯的手臂直接將她擋在了距離曲柔一臂之外的地方,任憑她使勁撲騰著四肢,法式長美甲也永遠離曲柔差那麼一點。
林玲氣瘋了:「你算什麼東西?!你這個窮鬼!知道我這身衣服有多貴嗎?!賣了你你都賠不起!」
曲柔淡定地輕輕拍了手,一直待命的另一個保鏢立刻提了一個鋥光瓦亮的手提箱出來,打開箱子單膝下跪。
圍觀的吃瓜群眾們齊齊發出了驚呼,不是別的,那一箱子的粉紅色最大限度地刺激了所有人的心臟和眼睛。
「天啊!好多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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