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對滕棠的身份來歷愈發好奇。神龍之眼,連神器波動都能捕捉,他不信滕棠身上有比神器還厲害的事物。
「你要去試煉之地?」
凌雲問完,轉瞬想通:「逃去上層乃懦夫所為,懦弱之人難成大事。靈契以天道為公,符契以靈力為劍,違者皆無好下場。」
「誰說我要逃。」
滕棠踏進第四區域,望著滿目瘡痍的土地,蹲下身捻動暗紅的土壤:「我來看看這裡長什麼樣,三場試煉怎麼闖。」
凌雲大為不解,眼下最緊急之事乃是與朱牧隸的切磋,而不是來看仙塔試煉。
「莫忘方才的戰書符。」他想起滕棠偶發癲症。
朱牧隸不是一般的鍊氣七層修者,其靈力紮實,非丹藥強行提升,全身數十件下等靈器,腰間的玉佩更是斬不斷的仙石。
即使滕棠的靈力再渾厚,那把鐵刀再耐用,也不可能打敗朱牧隸。
以朱牧隸那副小人嘴臉,切磋時必然下重手,滕棠中途不死,比試完符契消失,萬一她丟命,含恨而亡的還有自身。
凌雲上前兩步,低頭規勸:「我尋人來助你,六日後對方假扮你與朱牧隸切磋,你幻為對方身上飾物,到時切勿反抗。」
不死魔龍的幻形術用在他人身上,極其消耗精力,目前是最萬全的辦法。他這具分-身在鍊氣四層巔峰,六天的時間應該可以突破到鍊氣五層,加上築基的分-身,打敗一個朱牧隸是輕而易舉的事。
岑雲嶺在為滕棠生死憂慮,當事人卻若無其事地擺手:「不用,我自有辦法。」
「什麼辦法?」他愣住。
滕棠找個坑,布好靈陣,盤坐在內,閉上雙目,鎮靜道:「努力修煉。」
試煉之地有四個大陣,從左到右依次分布,左邊三個冒紅光,只要踏入便會進到試煉之中,最右邊的冒白光,身上印記足夠者,踩入能傳送到仙塔上層。
滕棠摸清楚這片地帶後,暫時不打算進去。她最近幾天,雖然走路和休息時都在修煉,但修煉的進度未達到她的預期。
五靈根在升階方面,確實比其他修者更難,和四靈根之間都有鴻溝,莫說和單雙靈根相比。她此刻放在最前頭的事是修煉,不是和朱牧隸干架。
贏得[雄霸天下]的大獎,靈石足夠打造一套普通裝備,滕棠看過預覽數據,和下等靈器是差不多的。
這意味著五天後,她的裝備不輸朱牧隸,再加上套裝附贈的技能和傷害,系統固定時間恢復的靈力條。她和朱牧隸,誰勝誰敗還說不定。
她甚至可以去妖魔森瘋狂打怪升級,在六日後以更強的靈力與對手切磋。
但在滕棠心中,系統始終是外力,她一直惦記著自身的修行。人對容貌有種執著,她也不例外。想要在衰老前,駐守現在的模樣,則需要牢牢把控進度,縮短時間瘋狂錘鍊自身,早日衝破築基的枷鎖。
如果年逾四五十築基,或者年過三百年凝丹,超一千年結嬰……無論身軀再強,外觀上也會遲暮蒼老,天地規則使然,不可逆反。
因此於她而言,修行放在第一位,升級放在第二位,賺錢放在第三位,和朱牧隸打架放在最後。
仙塔內有公判、管事等各門派的監管者在,是難得的修行佳地,少有外面的爾虞我詐、腹背挨刀,她惹了朱牧隸,只要平時避開祥天門弟子,少去無人之地,對方不敢拿自己怎麼樣。
滕棠靜靜盤坐著,心無旁騖地在大陣外修行。她此時位於一個坑內,附近荒蕪,鮮有人經過。
許是一開始內心還未完全靜下來,靈陣外有什麼動靜都會分散她注意力。
凌雲彈動一顆石子,骨碌滾到她靈陣邊緣,奚落道:「你五靈根體質修行困難,像石頭一樣一動不動,六日不可能有大的長進。」
滕棠被打擾到,睜開眼。
為避免凌雲接連干擾她靈陣,她起身出去,用腳在陣外劃了一條線,指著線道:「此乃同桌友好分界線,誰越界誰是小狗。」
坐回陣內,滕棠深呼吸一口,先是放空頭腦,冥想了一會兒,其後開始專心致志修行。無論凌雲在線外說什麼,她都聽不見,所有精氣神都在體內那股靈力上,一點點打磨肉身,脫俗入靈。
岑雲嶺見她執意如此,愈發緘默少語。長袖往身後微微擺了下,手中的石子落到地面,發出輕輕的悶響。
他低頭,看了眼那道沒有靈力波動的淺溝,猶豫半晌,沒跨過去。堂堂魔神,怎麼可能去當小狗?
一拋衣擺,他亦盤坐在地,開始修行,好讓滕棠知曉什麼叫做天賦。她六日寸步難行,他六日健步如飛,突破鍊氣五層是水到渠成的事。
無形的較量在這處大坑內隱隱冒頭,靈氣匯聚,紅泥翻動,試煉之地的這一隅沙石紛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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