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中的毒氣很淡,暫時傷不了人。滕棠把熱氣球放出來,和徐扉羅坐進去,往紫雲席捲的中心飛。
滕棠一手操作別人看不見的按鈕,一邊回頭對徐扉羅道:「你幫我注意四周。出去後,要是碰上龍傲天,記得說我們是趁魔人和妖獸廝殺時逃脫的。」
天空像泡入染缸的布料,紫色從邊緣快速浸透過來,顏色深重得讓人發慌。因外口縮小,秘境內明度有所下降,溫度瞬間降到低谷。
熱氣球飛得很快,在濃濃的霧內,偶爾看得見其他的靈器。
「那邊好像有人打鬥。」徐扉羅在背後道:「我們小心些,出秘境時,最容易遇到歹人搶寶。」
滕棠扭過頭,透過晦暗的霧,隱約看到一堆綠色標識。她的手指一直按在前進按鈕上,不敢停留原地。
過了幾日,熱氣球飛到偏中心的位置,附近的靈舟之類越來越多,滕棠怕招人耳目,特別是被李婪深和陸椛看見,於是和徐扉羅商量,先下去等兩天,在最後時刻出秘境。
「我有隻靈鷹,勉強能載一人出去。」
徐扉羅打開靈獸袋,一隻比人高大的黑鷹撲棱翅膀,飛在熱氣球下方。
「那你呢?」滕棠見過這隻靈鷹,當初外門新人比試時,目睹過一次。
「我有娘親的……」
徐扉羅取下肩臂的披帛,猝不及防地滾了串淚花。她快速抹掉,抬腳放上去飄起來,避過話題:「速度雖慢了些,不能避寒,馬馬虎虎能帶我們出去。」
把龐大的熱氣球收回,滕棠趴在靈鷹背上,和徐扉羅冒著濕寒的霧氣,一點點向天空的那個白色圓圈飛。
紫雲圍繞的中心處,飛行靈器五花八門,皆往上頭涌。在滕棠的對面和偏東的那邊,好幾個輕舟忽然放緩速度,讓開道。
幾艘祥雲形狀的巨舟從霧內闖出來,橙色的琉璃盞在中間搖晃,使得那一片雲都沾了黃色。
緊接著,正對面飛出彩鹿之舟,外形栩栩如生,似一頭巨型仙鹿拉著眾人往天空踏去。
祥雲舟背後是幾艘火紅的輕舟,隱藏在後邊,偶爾霧氣變幻時,才能看見一點赤色。縱然祥天門的名聲第一,面對福鹿宗,仍不可輕視。
幾艘巨舟都是明月大陸的霸主,在速度上無所顧忌,因此差點相撞。領頭的李婪深御空而行,撥開擋人視線的一團濃霧,將兩邊的舟頭露出來。
「福鹿宗,你們在秘境之中,未免太過猖狂!視人命如草芥,把鹿焰宗趕盡殺絕得只剩下龍傲天一名弟子!」
秘境的出口處,幾乎聚集了明月大陸所有的頂尖高手。李婪深的聲音渾厚響亮,透過重重藍霧,傳到眾人耳內,頓時譁然一片。
面對指責,福鹿宗並不迴避,掌門鹿泫站出來,捋動灰白鬍鬚,一臉和藹地笑道:
「賢侄誤解了。我們福鹿宗向來恩怨分明,不會亂殺無辜。鹿焰宗挑釁在先,其弟子龍傲天殺我三弟兩名愛徒,搶奪珍寶。三弟去追回,又被他同伴所傷。後入秘境,鹿焰宗不肯交出龍傲天,無奈之下,便起了爭執。至於鹿焰宗的弟子究竟是怎麼死的,你在地蛟蛇巢穴應該看得見,他們分明是貪心不足蛇吞象,被地蛟蛇吃掉的。」
「一派胡言!」徐扉羅大罵一句,遂被滕棠捂住嘴。
「徐師姐,冷靜點。」
為避免被認出來,滕棠將儲物袋裡的面紗系在耳後,又給徐扉羅戴上一張。活動寶海里抽到的衣服飾品數不勝數,光是面飾她就有上百件。
她不敢戴特別誇張的面具,只挑了兩張素樸的面紗出來。
秘境口這裡,大門派堵著,眾人不敢隨便出入。
七八艘巨舟兩排相對,弟子們劍拔弩張地遙望,氣氛一時緊張。
在出去的節骨眼上,遇上祥天門和福鹿宗吵架,真不是件好事。紫雲從四面八方逼迫過來,暗壓壓的,沉在人心頭之上。
這時,龍傲天幾下越過飛舟,御巨劍來到前面,怒喊道:「無恥鹿桓,你給我出來!你帶弟子將我們趕盡殺絕,現在不認,卑鄙齷齪!有種把你那兩個混球打開,我師娘長老還屍骨未寒躺在裡頭。」
鹿泫依舊掛著和藹的笑容,摸著鬍鬚,好言相勸:「龍傲天,你把師門之死,甩給福鹿宗,是何居心?老夫雖對小輩寬和,卻不是沒脾氣的。你現在認個錯,老夫或許寬恕你黃口兒言。」
「老頭滾開,讓鹿桓出來賠命!」
龍傲天渾身血管發紅,頭頂的鼓包比之前還大,頂頭冒出兩個小尖。在他一聲大喝之後,天雷滾滾,粗壯的紫雷從天而降,轟隆劈向鹿泫。
每個升階的修者,都會經歷一次雷劫。鹿泫站在原地接了一道紫雷,隨後吃驚地躲開第二道。他看向自己的肩膀,那裡黑了點皮。
在場沒有比鹿泫實力還強的人,合體一層,即使是祥天門的掌門,也比他差一大境界。他沒料到,龍傲天引的天雷,竟能傷他分毫。
此子若繼續留著,以後必然後患無窮。鹿泫抬手一落,朝龍傲天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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