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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前,她最是清楚,他在大婚之夜,死在自己懷中。

她不知自己生於何處,只知道兜兜轉轉與他一見如故;可他終是人軀總有油盡燈枯之日,她則容顏不改與世長存,明明清楚,「師尊早已死在了那前大婚之夜。」

新婚本該花燭洞房,她卻親手掩埋枯骨,為亡夫立一座不朽石碑。

他持有天地間最為純粹的愛,守護四洲只為來日朝陽、明月依舊;他,不得見過繁華世界,燈火璀璨,廣廈之蔭斷然與世長辭。

自己,拜別泛涼墓碑,手握符籙,行至萬水千山,替久居黃泉的夫君守護人間。

……

不辨日月混沌間,萬物覺頭腦發酸,耳畔傳來低沉粘膩的聲音,如昔日般、含糊其辭中透著甜潤,像是浸滿了蜂蜜的果子,明明難以入口,卻引得人來人往的嘗試。

那人說道。

「別來無恙。」

第31章 雪落眉眼,深思迷惘;記憶途勝波瀾。…………

雪落眉眼,深思迷惘;記憶途勝波瀾。

……

那日。

夏雨慷慨,落在屋檐上敲醒了沉睡的萬物,她揉揉眼睛環顧四周;床沿桌椅上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塵,再轉向床的另一側,哪裡本該是……空蕩蕩的,或許很多年前,就是空蕩蕩的。

她推開門,正巧遇著位風流倜儻男子撐傘於雨下,蹲坐在池塘側輕巧的拎著魚食袋子發呆;萬物睡醒頭腦發昏,向前一步、然則那人卻轉過身,道,「你是哪兒的弟子?怎麼來禁地?」

萬物一驚,有些好笑,嘴角上揚間轉而看向遠處高樓林立,碧色瓦片在濛濛細雨中反射出愉悅的亮光;她低頭望向自己手臂,睡著時磕磕碰碰、壓出的印子痕跡還未褪去;快行幾步,來到池塘靜觀。

水面欲靜而雨滴不止,明鏡一般的池面上道道漣漪環環相扣,望著臉上依舊存在的疲憊之態,身旁那人道,「哦,我好像……聽聞這處閣樓中住著一位修力高深的弟子,相比就是你了?即為大師姐可不敢罔顧修行,既然睡醒時分記不得前塵往事,便去山下采些藥來吧,順帶的、見見著世道。」

「你是?」

「人兒都叫我……」男子青絲垂地,被雨水盡情泡濕、上掛有幾朵落花、落葉,枯枝倒像是琥珀飾品、為其點綴了絕世容貌,他遲疑片刻,「等你回來,若是我還在再告訴你罷。」

萬物歪著腦袋,眼前人沒有惡意,周身散出的溫和修力陣場猶為令人安心、沉醉;她活動著身體發出清脆的骨骼碰撞聲,行禮道,「謝過師尊。」

……

這是自己下山的原因;至於路上遇見的燕克冬等人,種種事宜似是已經隨著多日連綿雨匯成的涓涓細流消散在了汪洋記憶湖泊之中;她感受那隻溫柔的手,散出丁香、夢曇、點星諸多花的香氣,令人回味著。

她眼皮覺得沉重,睫毛彎彎不願睜開;伸手環住那人的肩膀,向其脖頸處湊去,那裡溫暖、有自己千絲萬縷思念的體溫。

對方也不拒絕,那雙手輕柔如雪,似水溫柔划過她的眼角、耳畔、直到捧住她的頭顱,對著溫潤涼薄的丹唇而去;她感受到他帶著寒意的熾熱,不做留情的貼了上去,口齒生香,從未有過的愉悅之感湧上心間。

緩銬對方芊芊腰身,將多餘的帶子衣物一併剝除,急不可耐地貼在一起,如魚得水、如蜜勝糖。

「就算是今日,我也總是想著你,一如既往地愛著你。」

「你已經死去千年了,今朝不該出現在此處。」

萬物閉著眼睛、指尖點過身下人地嬌羞處,為二人間增添了些許情調;身下之人聽其念叨著,倒是坦然許多,他手掌划過她輕巧的髮髻,摘下礙事的金釵銀簪,順著其天鵝般細長的頸子一路向下,曼妙的腰肢不堪一握;再施加著力道,也不曾生出半分隔閡。

「這是留下的清魂,不曾穿過悠長的黃泉路,化作來世的稚童。」

「像師尊這樣龐大的修力蓄儲、當是耗費了虞薄淵不少的功夫吧?」

「虞薄淵?」

身下人冷哼一聲,一把拽住萬物的肩頭將其向側邊拽去;迅捷快速轉身,將她小小的身體壓在厚厚的雪中;暖雪不生寒,只是將她嫩粉色肌膚襯得更誘人幾分,他指肚自她額心而起,一路向下、撩過小巧精緻的鼻樑、櫻桃般紅潤的薄唇,最後,掠過心臟處落在那被打傷的疤痕上。

被擒住手腕兒,萬物動彈不得,只感那隻搭在腹部的手不斷用力,像是要把自己的身體、從中間活活剝開、刺痛毫不猶豫的藉助著她拱起的脊背傳入腦中,見其痛苦萬分、那被稱作師尊的倒是安然愉悅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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