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濃密的叢林,卻不曾有一絲鳥鳴蟲語。
這不對!
燕克冬猛然醒悟,轉身對著萬物處再度踏劍而去。
剛行半刻、腳尖不曾點地,背後龐大的修力浪潮馬不停歇的翻湧而來;眉眼沉,心臟驟停瞬間,詭詐卻也利落的身影閃現在身前。
黑色中透著機率微弱的金光,圓弧狀神環再度展開,僅憑著不速一招,燕克冬便被緊緊束縛摔倒在湖邊一處斷裂的枯木上。
他抬起頭,見著那人、不生半分憤怒;胸/腔像是被綢帶死死纏住包裹,伸手召喚修力試圖掙脫,然則四下氣場僅是神道修力充斥,無從下手無法定奪;燕克冬覺得,如果再來一次,自己會不會……
「許久不見。」
老朽衣冠楚楚,一身翠綠墨色長袍拖拉在地上,頭髮花白,滿面的皺紋像是豬大腸一般盤繞在臉上,他嘴角一抽一動,野狼般凶煞的眼睛再也藏不住任何情緒。
這裡,雨水堆積,漸漸淹沒了他的鼻腔。
儘管覺得自己再無生還之境,也想學著「人類」,困獸一搏。
居高臨下的老者方守拙看上去滿意極了,他背著手砸著牙花子洋洋得意,「不愧是我最為滿意的作品,真是惟妙惟肖。」
「我到底是……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何三番五次的要迫害師姐!」
「嘖,小燕兒,你都這樣了還擔心著那位師姐?如果我告訴你,如果不是她,我壓根不會找上你,你會如何?是悔恨同她糾葛?還是……」
方守拙蹲在燕克冬身後,木頭一般長滿褶皺的手背輕輕划過他的後背,帶著神道修力的手指慢慢掠過他的衣物,露出白皙的脊樑;上面長著些許修煉時留下的歲月痕跡,他越發激動著,攔腰抱住他的腰肢。
「你到底要做什麼!」
縈繞在四周的修力逐漸匯聚成白茫茫護罩,將他們與世界隔離開來,燕克冬被老頭兒親/吻、撫/摸的難受,覺陣陣反胃噁心,他被金色光環纏繞,像個木頭人般被隨意擺布,不過片刻,光禿禿的就落在了長滿荊棘的草叢上。
他眼底光茫漸漸消散,方守拙的聲音悄然取代了他最後一絲意識。
並非痛苦,只是心力交瘁樣的勞累,昏昏沉沉,除了想睡覺、再也沒興致思考別的什麼,他覺得如果自己不做些什麼,一定會給師姐帶來麻煩,可是……
好累啊。
累到胳膊都抬不起來,手指、指尖默默發酸,口中也瀰漫著苦澀。
「如果能再見到師姐……」
燕克冬想著,眼睛最後點點光亮落在遠處的碧色湖泊上,彷佛法師兄離開的背影還停留在哪裡,「或許……應該同法師兄一起?」
他想著,睡去。
方守拙搖搖頭,身後金色雨滴花形穿過層層厚重密林來到他的身邊;透明無暇的雨匯聚成一個高挑消瘦的人形,面色泛白彷佛從未見過陽光。
「這是你的第一個?他是什麼東西?和那個一樣?」
白色大帽鑲嵌著金墜子,丁零噹啷的就掛在衣物邊緣,白色衣物好似山間煙霧,瀰漫在在方守拙附近。
「是第一個,至於什麼東西,這到底沒底了,當時只想做的好些,同那個相近一些,可到底不是,雖然不是,能用、能或這麼久也是不錯的。」
說著,方守拙狠狠的咽了口唾沫,他舉起燕克冬一側的手臂,輕輕擺弄幾下,向上一提、一擠、再用力一推,那明晃晃的胳膊就被拆了下來。
白袍子下的人接過拆下來的手臂,仔細觀摩後有位驚嘆,面無表情的慘敗面孔露出一絲不明來由的笑,他遞還給方守拙,抬起手指勾勒著燕克冬近乎完美的身軀,高低起伏極其具有「人」的意思。
「既然這麼好用,你自己怎麼不換上?你也知道,這些東西一旦……」他止住了話頭,抬頭向高天看去。
「那邊又有問題了?真是沒用,我才離開一千年,就如此……」方守拙吸了吸鼻子,不費吹灰之力將燕克冬的手臂重新裝載,見著來者臉色並不輕鬆,也不想再牽扯不悅話題,索性答道。
「人道註定毀滅,就算是那東西也不行。只是我從沒想到,具象化的修力和術法,能被創造,這樣的逆天行為,神道,當誅滅也。」
「待您回歸。」
白袍人笑笑,對方守拙欠下身子長長的施了一禮,而後消失在雨水之中;他走的極為迅速、隱匿,方守拙滿意的捏著手指將空氣中本就不多的神道修力分子碾碎消滅。
他靜靜地望著風平浪靜地湖水,料定了她不會破壞這裡出來;身後地燕克冬赤條條的身子突然翹了翹手指,睜眼打量著四周,勉強站起身子來到方守拙身後,笑笑。
「我?你?」
「你沒見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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