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個別的,不甘心、不願死亡,瞪著滿是仇恨的大眼不肯罷休,張開的嘴巴雖早已被各色纖細狹長的詭物蟲豸鑽成了蜂窩般的樣貌,可依舊看得清死前的慘狀與憎恨。
萬物動動喉嚨,問道,「師弟,你還記得這裡麼」
燕克冬出神,他眼中泛濫著不同尋常的異樣情緒;他伸手撫上一棵向水中無限倒去的粗壯老樹,上有些纖細枝幹、稚嫩或者蒼老的樹皮早被一掃而淨,還存留著許多的牙印兒。
像是將將被啃食過一般,燕克冬沒見過此番場景,不免怔住。
「師姐,這是我們回山的最後歇腳處吧。」
燕克冬轉目望向水中沉默的那張酒肆棋子,旗杆之下還有張被砸爛了大半的桌子。
他蹲下身子,久違的將萬物以修力化形的身體拉扯到自己身側,任憑她自由活動。
萬物晃手腕兒、轉幾圈脖頸,佯裝自己還有具「人道」身體,附和,「誰也沒想到,當初路過的一個白鬍子老頭,竟然有這麼大的威脅。」
「世間萬事從不再來,師姐,我們當初要是殺了他……」燕克冬喃喃自語,「怕是沒那能力……但師姐,如果再來一次我還是會……」
「停。」萬物向來不喜悲秋傷春般的大段無所謂有無的抒情,便打斷了燕克冬的話,「還是想些辦法把這些業障都消除了吧,不然,這些無法路過……」
萬物猛然想到了什麼一般,她環顧四周,道,「人道無輪迴,必是要魔道介入,我也許久未見那廝,燕克冬,陪我去個無人的地方吧。」
燕克冬心有餘悸,他記得那長著角的傢伙。
第91章 想如廁?可畢竟不是自己的身體,憋會兒想來也無大礙;若是師弟生氣
被人宗支撐起的屏障隔絕的雨水似乎心有不甘,奮進兒的敲打著透明琉璃般的修術聚合體。
有幾位弟子或許是身子骨弱了些,竟然就這麼扛不住周遭渾濁修力氛圍或者什麼來自不明水中的凶煞之氣,仿若軟柿子就那麼靜悄悄的沒了呼吸。
如此一遭,不說是引起其餘諸位的慌亂、也稱得上是忙中添加了幾分多餘的不幸;掩面而陶淘哭啼的,多為深愛同族世間之人;而不動的,若非心腸不善;萬物揣測,還是恐懼占了多數。
「啊——!」
思索著呢,耳畔叫喊聲綿延不絕開始四面八方而來。
萬物對其警覺、本能想出手瞬殺而絕滅隱患,奈何整個人、或者說是「源」被困在燕克冬身體中略有些受限制。
先前她總覺得這是個不錯的選擇,可眼下,她想著那些耳紅面赤不忍啟齒的夜晚,有些痛苦。
這不是她想的第一要務。
「不好!這是什麼!」
揮著大刀法器的身強力鍵小師妹對著片還算是清澈的水域吼叫。
眾人順勢看去除了那片不同於尋常、但可映射人形樹影的水域並無蹊蹺之處,可那位小師妹纏繞修力的長刃上分明若隱若現了些異常之物。
萬物道,「燕克冬,快去。」
燕克冬恍惚回神兒,他被師姐從體內傳來的呼喚聲結結實實的嚇了一跳;雖不說是額頭上冒著什麼冷汗、心臟跳得跟瘋了一樣,可穿透身體得冷意寒氣卻無可比擬的真實。
他忍不住抬起袖子,喉嚨中壓抑不住得噁心難受。
師弟身體為己身寄居之處,萬物當然有同感,她皺著眉頭有也摸不清師弟到底是怎麼了,只是看了個水就這樣不舒坦?
難道這兒真的有什麼無形不可察覺的瘴氣?或者勾人心魄使人情緒極為大起大落得毒素詭物?
她覺得蹊蹺,將要開口問燕克冬是否被什麼影響、畢竟及時發現自己也好考量對策。
不知何處來的清風帶動燕克冬眉眼前的碎發,緊接著身旁原本堅固得巨樹便頃刻倒塌在那片渾濁不堪的水中、還趁機敲碎了幾具本就被泡的發爛發臭的屍體。
頓時,食腐幼小詭物慌神兒,像是丟了什麼財寶般竟然散出於水中都可生存的毒瘴氣急速對著燕克冬二人而來。
「碎冰!」
燕克冬短抒口熱乎氣、緊接著便是他精妙的冰符籙脫手而出。
僅僅一剎,活躍著的水面竟猶如有生命般的懼怕。
肉眼可觀,原本平鋪在低洼處的安靜水面竟然像個人、或者說像個長了脊柱的蛆蟲、晃悠著腦袋徑直的抬起了身子,那些本該浸泡在水中的房屋、樹幹、屍體則彷佛是它的五臟六腑,隨著它的律動被拉扯著身子一同向後挪去。
那些帶不走的,便被隨意的跌落在更深的坑坑窪窪中。
它身形龐大似乎遠不是人道人宗幾位弟子可輕易解決;至少,在場的多數人都這麼覺得,然則他們雖說是害怕的、膽顫嘔吐的、均無向後撤一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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