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現在不會再有了、以後也不會,師父來了,師父來的太晚了、讓你一個人孤單了好多年。」
聲調不帶哽咽,卻是滿腔溫柔。
不需要過多的言語,只需雙眸交接的瞬間,萬般委屈傾訴衷腸。
師尊的體溫、言語舉止真實的可怕。
真實的讓萬物覺得,這或許根本就是不是真實。
她身體好像僵住了,握住劍柄的手緩慢鬆開,對上戴行棕色瞳孔,映出自己孤獨的身影。
光劍隨即化作修力消散,戴行笑笑,努著嘴做出個索要親吻的姿勢。
萬物覺得自己有些無地自容,臉色微動,拳頭輕落在戴行胸前,敲打幾下,好像不足以泄憤。
但她也覺得莫名其妙,明明是不可能遇見的,再次重逢,自己的第一念頭居然是給他一耳光,或者是錘他幾拳。
…
她遲疑片刻,伸手鉤住戴行的脖頸,迫不及待的咬了上去。
雙唇碰撞在一起,磕地彼此嘴巴有些痛,然並沒有半分不情願的意思;戴行大方靠近她稍稍泛白地嘴巴,含住唇珠,侵占滲入。
她的脊背輕輕顫動,眼淚毫無保留地滑落二人之間。
「你想我嗎?」戴行問道。
「我不想你。」
「那我很失望。」戴行故作惋惜,壓得更緊些,手臂整個抑制住她的肩背,想讓她整個的融入自己懷中;像初春浮冰,迫不及待地想要與江湖融為一體。
「我只是,清楚地明白,我不能離開你,一刻都不能。」
濕熱的吻痕停留在彼此的嘴角,萬物低下頭,滾動著喉嚨,語調中透著乾澀;這些年渾渾噩噩,試圖尋找別的什麼來替代戴行的自己,簡直無比卑劣可笑。
她苦笑兩聲。
他從未停止安撫。
「咳咳…」
「嗯?」戴行不想放開隨時都會像琉璃碎掉般的萬物,抱著她、把她貼在胸/口、心間,長袖遮住他的心愛之人,轉過身看著不懂氛圍、隨意挑唆出現的人。
先是眼睛一亮,又打趣道。
「有時候,我真是的不得不羨慕你這個老不死的。」戴行微側腦袋,深邃眼眸眯成條縫隙,彎彎眉腳掛著笑意。
「覺淺,很久不見呢。」
悠長的嘆氣聲在空中隨風而逝。
護境師尊抱著膀子,單手揉捏著自己眉心,滿臉憂愁又克制不住欣喜;了了幾個字回應。
「覺淺…」戴行點點頭,「這個名字…現在也就只有你能稱呼了吧?」
「說句你不樂意聽的,無窮盡的壽命,有時候就是一種懲罰,我時常考慮,要是不是我,是你該多好。」護境師尊說的越來越微弱,話結束的那刻,他竟自己也不確定戴行是否聽沒聽的清楚。
「嘖。」
青絲拍在臉上遮住了戴行半張臉,他抬手胡亂抓了兩下,閉著眼睛冷哼半調,「我可不想成為一個…除了能活什麼都做不了的廢物。」
「哈哈…」
護境師尊乾笑兩聲,眼角有淚落過。
但極為短暫,他抹去的速度之快,乃至戴行都未曾察覺。
「不過,你能回來,我們都很高興…」
「像你這般的,理應是天地齊壽才對…」
「…」
戴行沉默,覺得這個話題不太中聽;也不想繼續調侃,轉而望著處於血漿泥水上好奇騁目的人宗弟子,問,「這些孩子們…不錯。」
又看向百相宮的諸位。
「這些孩子…不,有幾位似乎年齡比我更大…我從未留過那麼長、花白的鬍子…」
「這些孩子也不錯,四洲,被你們照顧的不錯?」
「…」
「覺淺,你這話說的,真的很不中聽。」
「彼此。」戴行蹲下身子,單手穿過萬物腿/根,稍微用力將她抱在懷中。
「駐地在哪兒?我累了,要休息。」
「到底是休息呢,還是跟…敘舊呢?」護境師尊滾動著喉嚨,抱著膀子臉上掛起了不太客氣的表情;但他也清楚,戴行肯定不會把他放在眼中,遂又答道,「先前那個『你』變成的詭物,已經把這兒毀了,最近的駐地,倒是離得百相宮比較近。」
「百相宮…」戴行呻吟半聲,「也行吧,哪裡好像有可以見的人。無妨,可以去。」
說罷。
戴行掃視血海上依靠自身修力運作法器飛行的人兒,有些人的目光對自己屬實算不來友善,甚至…還帶著殺意。
他轉過頭,「那個道行不淺的詭物是你徒弟?你收那個玩意兒幹嘛?成天添堵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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