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事先跟你交代過什麼嗎?」群青問。
蘇潤搖頭。
群青說:「倘若他想讓你揭發孟觀樓,理應先告訴你該做什麼,讓你寫供狀,走三司程序才是。這種宴席能是什麼告狀的好時機,你就算說出了真相,也只能做一步亂棋!」
「我暫時猜不出他要幹什麼。」群青默了默:「可能是丹陽公主。」
蘇潤不解。
「丹陽公主,太原封地有駐兵。」群青簡單地解釋,「她若參與奪嫡,無論對哪方都很重要,只是丹陽公主不參與朝堂紛爭。她本與孟觀樓有情,最近突然解了婚約,鬧得滿城風雨。你猜,孟觀樓見你出現在丹陽公主身邊,會怎麼想?」
蘇潤道:「他會害怕,以為丹陽殿下收集罪證,決心與他為敵,自然與丹陽殿下反目,不留情面。便能因某之故,將丹陽殿下拉到燕王這裡來!」
他從來不知自己在陸華亭手中為棋,能有這麼多用處,一時冷汗涔涔,想說什麼,竟有屈辱哽咽之態。
「怎麼了?我還沒問,你在丹陽公主那裡還好嗎?」群青最怕人落淚,一時手足無措,小聲地問,「你可是已經……失身了?」
「娘子!」蘇潤面紅耳赤地反駁,「丹陽殿下倒也沒有那麼荒唐。某隻是後悔,當日,攜禮投奔陸長史,他說,給我找個好去處。」
一提此事,群青愧疚萬分,畢竟是她的指點,只得反過來安慰蘇潤:「這個人就是這樣,性情難測……」
很奇怪,群青也不知陸華亭為何偏偏對蘇潤這般為難。
「綢子到底是誰?」她問。
蘇潤總算想起來這件重要的事:「娘子,你要小心,那陸長史非但在找你,還想殺你!」
群青睫毛顫了一下,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成排燭光豎成一線,光暈之中,四面帷幕被軟劍劃破,殘破不堪。頭頂的白玉觀音低眉,在煙霧中淡淡地俯瞰人間。
「陸長史給侍從講了個故事,綢子是故事裡的人,綢子一日發夢,夢見了多年後殺他的人。」蘇潤說,「若某沒猜錯,他的意思是,夢中你就是未來殺他的人,所以叫下屬提前找到你,殺了你!」
四周安靜得能聽見觀外促織的長鳴。
五雷轟頂。
這是群青當下唯一的感覺。
第24章
蛐蛐長鳴, 狷素還在觀門口等待。
也不懂陸華亭叫他「守著」,到底是要進去守著,還是在外頭守著?遇事不決, 便踢腳下的石子兒, 他踢出去,射中了代表「進」的那個草坑。
狷素還沒推門,門先吱呀一聲開了。觀中站著個高高的白衣男人,眼皮上畫紅胭脂,吊梢著, 塗抹得活像個吊死鬼, 狷素夜裡看見這張晦氣的臉, 雞皮疙瘩爬滿背, 轉身離開。
誰知那白衣人也動了,緊緊地飄在他身後。
狷素一回頭,嚇得三魂走了七魄, 拔腿就跑, 白衣人也追著他跑, 兩人險些將那小內侍撞飛出去……
片刻之後, 壽喜回到宴席當中, 附耳道:「殿下, 觀中已搜過,青娘子確實不在。與陸長史遞消息的是丹陽公主身邊一個家令。」
李玹的手指敲奏著那封陳年的密奏, 聞言一停。
他故意留群青聽到密奏的事,是因為他對她還心存疑慮,想試試她。若她真是陸華亭手下, 背後必然想辦法將這個消息告訴他。
群青和陸華亭前後離席,李玹幾乎在心裡冷笑, 笑她終於漏了馬腳,飲入腹中的涼酒,激起幾分反胃。
而今再度證明她的無辜,不知怎的,他竟鬆了一口氣。
丹陽與孟觀樓交惡,與陸華亭暗中互通消息,並非沒有可能。
眼下陸華亭入席了。李玹問壽喜:「群青呢?」
「青娘子不在偏殿,哪裡都尋不到人。也許真的去如廁,可這時間也太長了些。」
李玹道:「罷了,不管她。先開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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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位上,馬皇后就座。宮女們剛把她繁重的裙擺整好,蕭雲如便帶著女使,手捧三個木盒呈至案上:「臣妾問母后安。臣妾已將這半年內宮事務理好,交還給母后。」
馬皇后打開木盒,見名冊和半枚鳳印全在裡面,一時為難,「聖人還未發話,你叫本宮如何是好,不如你先拿著?」
馬皇后年過五旬,是宸明帝的續妻、李煥的生母,性格膽小懦弱。李煥出生之時,據說生得奇醜,她竟能被一個嬰兒嚇暈過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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