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宸明帝甚至還沒稱帝。陸華亭這條線埋得這樣早,難怪崔佇對他沒有防備。那時應該沒幾個人顧得上百官轉移財產,陸華亭如何能有這麼敏銳的洞察力,難道他能預見未來不成?
群青一時想不通。
她沒來過肆夜樓,本想著等陸華亭將她帶過來,熟悉了環境,就與他分道揚鑣。眼下目的相同,也不著急走了,一雙飛翹的眼睛打量四周:「長史可是做過佛門弟子?」
陸華亭抬眸:「你怎麼知道?」
「我猜的。長史手上檀珠是法器,再加上這文竹上纏的金帶,上面是梵文。」群青看著青蔥的文竹,狀似無意道,「聽聞琉璃國有一種花叫優曇婆羅,長史可曾見過?」
「琉璃國的聖花……」燭光將陸華亭的腕骨映照得優美而分明,不知他想到什麼,眼中似有墨色流轉,「見過。」
隨後就看見群青在袖中掏了半晌,掏出素帕打開,裡面包裹一枚翠綠的種子。
「……某隻是見過,沒有種過。」陸華亭沒想到她拿出了一枚種子。
群青不肯放棄:「只是想讓長史辨認一下,這顆種子,是否真的是優曇婆羅?」
陸華亭捏著一角,將素帕拖到自己面前,隨後銀光一閃,他不知何時卸下腰間掛的銀匕首,將種子一切兩半。
「誰讓你切了?」群青睜大眼睛,只覺得怒火和寒意一齊竄上後腦。
見她急了,陸華亭臉上浮出無辜的笑意:「某不切開,如何替娘子診治?」
群青也看見了,種子的切面正中,月牙形狀的胚芽已變作灰色。
「確實是優曇婆羅。」陸華亭垂眼看著,「可惜是石種。」
「什麼是石種?」
「就是放在供案上,受香火熏蒸十幾年,因熏壞了胚芽,像石頭一般無法發芽的種子。」陸華亭道。
群青聞言,無聲地將兩半種子收起來裝好。這下也不必再種了。
「對娘子很重要?」陸華亭窺探她的神色,雙目璀璨,「御賜的?」
群青陡然抬眼,卻不見怒意,長睫下眼眸澄澈:「它若開花,會是什麼樣?」
「花是白色……」陸華亭卻忽然意識到這信息對她的重要,向後靠在矮柜上,上挑的兩眼望著她,笑道,「其他的,某不記得了。」
「單瓣復瓣?」群青問。
「記不清了。」
群青唇邊漫出冷笑,既是對手,陸華亭自然不肯幫她。對她有利的信息,也沒有泄露給她的道理。
這時,敲門聲響起。進來的花娘手捧木盤,內里有四碟精緻菜餚,散發酥香。
「娘子用飯了嗎?」陸華亭並不意外,看來這飯菜就是他叫的,「此處的香酥鴨,可以嘗嘗。」
陸華亭為人倒是禮貌,合作取物,還請她一頓飯菜。
「娘子請點酒。」花娘又將食單遞到群青手中。
跟著花娘進來的是方才那劉鴇母。先前她外出採買時被近衛打昏,被陸華亭提到大理寺獄中,旁觀崔始上刑的全程,人已嚇破了膽,不僅招供,還願充當內應,只求減免罪責。
劉鴇母的視線和陸華亭碰撞,為難地指了指群青,陸華亭神情一頓,抬抬指叫她下去。
群青如何注意不到他們之間的小動作?看來她被那崔佇盯上了。方才他看自己的眼神,就有如盯住兔子的鷹,但她並不懼怕,平靜地翻了一頁食單。身為細作,險中脫身是她的本能。
「長史平日喝什麼,奴也嘗嘗。」群青把食單還給花娘,她鮮少在外飲酒,根本看不懂那些花哨名字對應的是什麼。
要喝他平時喝的酒?陸華亭不禁抬睫。
「陸大人平日應該常常點酒吧。」群青微笑回視他,「樓內酒比菜貴得多,想做到一擲千金,總不能點幾千隻香酥鴨。」
「浮棠映雪,一壺。」花娘呈上酒壺。關門落鎖。
這酒的香氣近似花香,從壺嘴漫出來。倒在杯中時,更是香氣浮動,使人如置身花海中。<="<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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