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手下來報,劉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接走了?我等在這裡兩個時辰,動也未動,他們被誰接走了?」
「岸邊留下的只有空馬車。」
「是誰敢截走刺史府的人?走到哪裡去了?還不快追?」
下屬冷汗涔涔,自是答不出他的話。
馬蹄聲漸近,是竹素騎馬過來,拱手一禮,冷聲道:「路途遙遠,我們殿下先去外城最大的酒肆洗塵,待到沐浴休整完畢之後,明日一早拜訪。」
說完之後,也不待劉幽回話,撥轉馬頭便離開了。
劉幽雖然不快,但慌張的神情淡了些。
「果然是宮中貴主,刺史府都不夠下榻的。來了竟先要去酒肆吃喝。快去打聽,看他們是否真的去了外城。」
不多時,下屬來報:「似乎是去了宴歡樓,小郎君可要去稟報刺史?」
「既是明早拜訪,收拾一下,明早相迎就是。」劉幽道,「看來阿爺說得不錯。看燕王府這樣子,也不像是真來賑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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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歡樓上,燕王府已與劉肆君一家同坐一桌。
群青只聽陸華亭湊近耳畔,漫不經心道:「娘子尚儀局當過值,你覺得刺史家的娘子,儀態如何?」
群青抬眼望著對首劉肆君的妻女,這幾人飲酒時以袖遮口,面對燕王妃回答妥帖,便道:「尚可。」
此時狷素抬進兩箱金銀,劉肆君看了看那箱中金銀,不由站起來道:「哪有讓貴主反過來送禮的?」
「劉大人不知道燕王殿下的脾性吧?」陸華亭挑起笑容,又敬他一杯酒,「這幾日便請刺史好生招待,明日便帶我們逛逛刺史府。」
劉肆君連連應承,只是額上生了細汗,坐不了片刻便要站起來請辭,手放在頭上:「下官有頭暈之症,此時暈得厲害,實在是不勝酒力。」
劉夫人便也站起身扶住他,憂心說要回府。
陸華亭將酒杯不輕不重地放在桌上,俊俏的臉上已無一分笑意:
「禮也拿了,飯也吃了,你們說走便能走?」
劉肆君僵了片刻,強作鎮定:「陸大人這是何意?」
話音未落,六個暗衛突然破門而入,將幾人團團圍起來,手中箭弩對準幾人,驚得那年輕的小娘子低呼一聲,捂住了臉,眼神中滿是驚慌。
劉肆君環視這幾人,眼中閃過一絲狠意。
群青見他攥指發力,手背上青筋迸出,身上應該有功夫,大約是在考慮破窗逃出去,她擱下杯,手指一動,以擲針刺中他的麻筋:「酒中下藥了,你們未服解藥,逃不出去的。」
劉肆君吃痛,神色都扭曲了。
另外三人見狀,接連跪了下去,再無方才鎮定的儀態,拼命衝著燕王叩首求饒,哭成一片:「殿下饒命,實在是世道不好、雲州受災,草民們無生路,方才想出這個法子。」
李煥將酒杯墩在桌上:「陸華亭,給個解釋。」
「殿下問他們要解釋啊。」陸華亭慢慢地飲盡了杯中剩下半杯酒。
狷素將幾人都捆起來,抬手一撕,那「劉肆君」臉上長髯便撕了下來,整塊皮膚都紅了。
利刃逼在頸側,他沒有辦法,斷斷續續地交代道:「草民們本是江州的江湖藝人,聽聞敘州、雲州兩地官員往來極多,便與賣消息的莊子合作,做起了這樁生意。反正來雲州的官員,大都未曾見過彼此,我們可以假扮是官,把送禮接待這等人情往來騙到手中。干一票就跑,回頭官府發現是假扮的,他也抓不住人,涉及送禮亦是不敢聲張。只是不料……」
只是不料騙子也竟有被騙的一日。
「不知殿下是如何發現的?」
李煥冷笑道:「你們裝得挺像,除了破船之外,談吐之間,倒能唬人。」
群青道:「小娘子的衣裙是改制過的,行走之間習慣提著披帛,不讓它拖在地上。想來真絲衣裙昂貴,是為反覆穿。刺史府千金買絲裙量體裁衣,不會這樣珍惜。」
那假扮劉肆君的小娘子聞言,竟是愣愣地點了點頭,一想到再沒有下次了,便又啜泣起來。
他們哭得李煥一時無言。
蕭雲如轉頭看著李煥:「不知殿下要如何處理這幾人?」
「本想著今日便能見到劉肆君。」李煥道,「讓我繃著弦,白飲了這些酒。」
「殿下,刺史府不能去。強龍難壓地頭蛇,劉肆君那邊必有應對,若是去了,查起來可就礙手礙腳。」陸華亭持杯,垂眼看著這四人,「給他們機會,再干一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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