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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師的血滴在到她手背上,原來是肩膀中箭的緣故,群青顧不得多想,徒手掰下箭羽,將禪師推開。禪師落了下乘,邊反擊邊舍了群青,反手散出一把銀針,與南楚其他人一起,連滾帶爬地上了車。

狷素將群青扶起,她看見幾名暗衛圍在燕王身邊,不禁問:「燕王怎麼了?」

「殿下救王妃時候,中了南楚的暗器,醫官已止血了,娘子別擔心。」

群青走向馬車,陸華亭立在車旁等待,他黑白分明的眸,目不轉睛地望著她的臉,並無往日笑意。

她不知該如何解釋,她為何在南楚的車隊中。她忽然想到,此人不會以為是她與南楚裡應外合,引燕王受傷的吧?

還沒開口,陸華亭轉身從狡素懷裡接過雲錦,溫聲道:「剩下二十匹雲錦,幫娘子放在車上。」

她看了陸華亭一眼:「長史賭贏了?」

陸華亭眸中一頓,旋即扯起唇角:「某沒輸過。」

第105章

「給她把脈。」車上, 陸華亭對郎中道。

群青想推辭,那郎中不敢違逆命令,已經搭上了她的手腕,她只得作罷。心中一動, 請教道:「把脈竟能看出是否圓過房嗎?」

陸華亭一頓, 車內靜了片刻, 郎中嘆口氣,囫圇道:「小人醫術不精看不出來, 也許醫術好的郎中可以。」又道,「娘子未受重傷。」

群青道:「那請郎中先給他包紮吧。」

陸華亭手上腕帶已被滲出的血濡濕, 是張弓太過用力,撐裂了舊傷,傷口看著觸目驚心。他不以為意,靜靜地將腕帶拆下,竟是微微避開郎中的手:「不必煩勞。」

另一輛車上傳來郎中徒弟的喊聲:「師父,王妃的脈象我不會看。」

郎中向陸華亭匆匆施禮, 找到了由頭提箱下車。

群青瞥著陸華亭倒出水囊里的水濯洗傷口,突然又走神,想到她的手握在他指間的情形。

她想起丹陽公主的話, 陸華亭看著有禮,實則心高氣傲、不近女色, 她確實也沒見過此人與任何綺念聯繫在一起。到底出於什麼心態, 他會那樣做?

若只是事急從權, 怕她走失,做如此親密動作, 未免荒誕,但若是想羞辱她, 也不是全無可能。她心中有個疑影,如鼓泡般在水面上遊走不破。

想到此處,她抓住了陸華亭的手指,側身撈起新的腕帶:「我來吧。」

不知是她的手太涼還是碰到傷口,她感覺陸華亭的手縮了一下。二人手指相觸,群青額上沁出些冷汗,她試探著自己的感受。

陸華亭問道:「娘子與小郎中相識多久?」

「你說芳歇?」群青道,「得有一年了。」

她纏得輕而細緻,絲毫沒有碰到傷口,但幾番觸碰之下,陸華亭終於忍不住垂眼凝視她,彎起唇角道:「娘子在醫館對待小郎中也是這般?」

不過一年光景,不知是怎樣的溫柔舊夢,能牽引南楚少帝冒著風險也要帶她回去。

群青未料此人如此敏銳,只恐試探被發現,幸而她性子穩重,不動聲色道:「芳歇乖巧,不似長史喜歡審人。」

不料陸華亭驟然用力攥住她的手,因用力巨大,群青驚異地看見血又滲出來,她將手抽出,陸華亭忽又用那隻手捧住她的右頰。

群青只覺臉側濕漉漉的,望著眼前昳麗的一張臉,陸華亭專注視人時,雙眸幽黑而明亮,譏誚道:「你是我陸華亭的妻,亦是我的仇敵,怎麼可能放你走?」

說罷,他已意識到失態,收了手。群青手上、臉側沾了他的血,狼狽中透著綺艷。陸華亭盯著她看了片刻,自袖中取出素帕遞給她。群青已是慍怒至極,拿過素帕沉默地擦拭。

狷素挑開車簾,道:「青娘子怎麼跑到南楚的車隊去了?您不知道,抓劉幽、審賭場的人,沿路追蹤布卡,但凡晚一步,都追不上娘子了。」

說著趁停車功夫,把客棧遺留的行李搬上車,似要匆匆離開。

群青挑簾,望著外間來往百姓,她心中明白。南楚少帝和禪師敢同來雲州,定然不止隨身帶的暗衛,雲州還有南楚的人:「劉肆君如何了?」

陸華亭靠在車壁上:「抓住了。但餘黨未清,此處並不安全。」

這時,郎中匆匆地來報:「回稟長史,王妃的胎位不正,小人不善婦科,這種情形,儘早回長安診治為好。」

兩人都下了車去看蕭雲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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