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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不知您阿娘另有身份,如今知道了,他更不能讓您於仁孝之間兩難,弒父之事他已經做過,已然無懼……夫人夫人,您不能去!」群青驟然站起,狷素駭得一把箍住她。

「我現在去有什麼用?鬆開我,我不去。」群青走到案前,對著鋪陳於面前的白宣紙,神色冷凝,思慮許久,把筆拿在手中,「我問你,信能送到雲州?」

狷素道:「能。」

「幫我送信。」她垂眸蘸墨,在白紙上寫下一行字,「每日一封。」

-

半月時間,轉瞬即過。

廣闊的天穹之下,殘陽如血。

金陵邑城樓高聳,青磚上,黑褐血漬已凝成鏽痂,城垛上插著無數斷箭,滿地橫七豎八的屍首早已被薄冰覆蓋,血肉模糊。

陸華亭立在城樓向下看,南楚玄甲軍如黑蟻覆野,雲霧中點點赤旗,更如毒蛇吐信。

黑雲壓城,莫過如是。

就連寂靜凝滯的空氣中,都是狼煙和血腥混合的味道。

「司馬,你吃些東西吧,剛烤的炊餅。」武騎將軍拿油紙包了炊餅和羊腿。

見陸華亭未置一詞,他把吃的悄然放在竹素懷裡,錯身離開了。

竹素道:「大人這兩日都沒怎麼合眼,要不去鋪屋休息一下,已經鋪好了毛氈。」

陸華亭道:「那他們突然攻來了你來守。」

竹素登時不敢再言語。

幾日之內,凌雲諾就令人猛攻過兩次,一開始聲勢極為狂暴,只恨不能一口吃下這小小一座城。最厲害的時候,整個城樓都在劇烈地震顫,天地間迴蕩著嘶聲的喊殺。

奈何金陵邑的城樓,是前代君主炫耀帝王威儀所建,用精緻石料構築,城壁磚石被打磨得光滑平整,鉤不住、架打滑,這令南楚軍兩次蟻附都未能成功,失足滑下去摔死的人更多。

凌雲諾見死傷太重,只能先行撤下,改為困守。蟻潮褪去,被射得像靶子一樣的城樓還完好屹立著,大門緊閉,只是城匾碎了半邊。

兩次攻城,陸華亭未離開過望樓一步,任飛劍流矢在耳邊狂暴地穿梭。屍首清點之後,折守將五百,還剩三千。

「塔呢?」陸華亭問。

「工兵已搭建好,丹陽殿下說她會在上面守著,若有敵情便點火為號。」竹素說,「還有深井,已打好,城內百姓的水糧都續上了。」

陸華亭道一聲好,又看向手中的輿圖。

他的臉色極為蒼白,愈是嚴肅場合,愈是沉默寡言。竹素不敢打擾他思緒,只將吃的輕輕地放在琴台上。

陸華亭看了一眼羊腿,沒有用。

不是他不吃,思慮過重,實在沒有胃口。

他放下輿圖,用素帕擦淨手指,掰了一口餅,剛咽下去便覺胸中氣血上涌。指尖探進袖中,近乎難耐地摸到裝著玉沸丹的瓷瓶,只是摸了下瓶口,便又鬆開,轉而將腰帶上掛的香囊緊攥在手中。

他知道此物傷身,能不用,儘量不用。

他已不如從前無牽無掛,一心只想邁進地府。世間還有放不下之人,若要因此而傷身抑或短壽,他是不肯甘心的。

幸好這半月還在掌控中,能勉強支撐。

數隻寒鴉,斜飛過晚霞。

「把河都填上了,斷水斷糧這麼多天,咋還是沒有一點兒鬆動的跡象?」城下隊伍中,有南楚士兵不禁開口。

「什麼時候再攻?我這腳,快凍在這土旮旯里了……」

「看見望樓上那個穿緋袍的嗎?聽說這次的行軍司馬,從前是北宸皇帝的軍師。這個人帶著李煥先戰北突厥,後上長安逼宮,無往不勝,不是一般的智計,聽說還會八卦陣,借陰兵,八成是找陰兵借了水糧,看來……」

周遭的人正聽得惶然,便被百夫長的一巴掌打斷了:「他會借陰兵,他還能讓天下雪不成?誰再胡說,賞軍棍!」

兵卒們瞬間被拉回現實,回頭看見南楚年輕的國君儀仗巡過眼前,全都求饒起來。

凌雲諾承襲了舊楚皇族秀氣的樣貌,白皙的臉,被通身銀甲襯托得俊逸非凡,只是這張臉上充滿陰沉的惱怒,一把阻住百夫長:「行了!」

凌雲諾向城上望了一眼。

今年的冬天漫長得嚇人,也冷得嚇人。

前幾日空中甚至飄起細小的雪花。要知雲州屬淮河以南,八百年沒下過雪了,南楚軍隊一貫的輕衣薄甲根本不足以禦寒,如此長久圍困,城中人難捱,城下守軍更是煎熬。

又何況,南楚短時間湊出幾萬兵力並非易事,隊伍里有被強征的農夫,甚至還有雲州當地的百姓,又怎能苛求他們保持高昂的殺氣呢?

兩次攻城失敗,便已極大地消耗了士氣,如今填河圍困,對方也未受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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