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開題報告難的幾人交頭接耳的互相討論，選什麼方向，語言文字怎麼組織，太久沒上學了，宋知音感覺自己簡直是在受罪。

現在私人的筆記本電腦貴的離譜，並沒有普及開來，作業什麼的幾乎都是手寫。

誰懂啊，都多少年沒上過學沒拿過筆了，字都有點不會寫了。

穿到什麼時候不好，穿到畢業的時候，前面四年美好的生活是一點沒體驗，光來受難受苦來了。

宋知音戰戰兢兢，一連寫了好幾個錯別字，氣的導師給她一個白眼。

相比之下，隔壁辦公桌的老師則氣定神閒多了，「誒呀，老趙啊，消消氣嘛，學生嘛，慢慢教。」

教數學的老頭，精瘦精瘦的，神情很得意，他頭髮少的可憐，是很炫酷的地中海：中間足球場，四周鐵絲網。

趙老師冷哼一聲，「你少得意。」

他們是夫妻關係，都是大學老師，按理來說應該是神仙眷侶，實際上兩人是不折不扣的。

兩人喜歡鬥嘴不是一天兩天了，在學校總是互不相容，很難想像兩人關起門來的日子怎麼過。

而且趙老師雖然說不上是大美女吧，仔細看五官還是看的出年輕的時候一定頗有風采，而劉老師長的不能說英俊瀟灑，用萬分抱歉來形容還是比較恰當。

「老劉，你也就教出了個姜嶼，那是人家聰明，又不是你教得好。」趙老師酸溜溜。

想當初她也是理科出身，進入教師職業純屬陰差陽錯，這麼多年兢兢業業，也沒出什麼成果。

劉老師旁邊背對著其他人坐了一位男生，寸頭，白襯衫，看起來特別高，很壯實。

「姜嶼？是那個優等生吧？」趙婷眼前一亮，附在宋知音耳邊悄悄說道。

「誰？姜嶼，沒聽說過啊。」沒印象，誰啊？宋知音小聲問。

「誒呀，你不記得啦，年年開學典禮都要上台領獎的那個姜嶼，學數學的研究生，他也要畢業了吧，不曉得他讀不讀博。」

於妙妙小聲嘀嘀咕咕。

「不過他這個人傲的很，學校里好多女孩子追他，他看都不看一眼，剛剛默默的聽老師訓了我們這麼久，搞不好心裡在笑話我們呢。」

趙婷搖搖頭，「是高冷吧，聽說家裡條件巨好，長的又這麼帥，估計是往上撲的人太多了吧。」

「學數學的，腦子很好用吧？」

宋知音第一個想到：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數學誒，想想就可怕。」於妙妙覺得不可思議，她們學文的基本就沒幾個數學好的，高中數學就已經學出心理陰影了，大學數學哪怕最簡單的都差不多能要了她們半條命。

「學數學可以幹什麼呀？當數學家嗎？」趙婷問。

於妙妙想想不寒而慄，「每天都要和數字打交道，那也太可怕了吧？」

這不怪她們無知，目前信息處於相對閉塞的階段，網絡資訊時代才剛剛來臨，做為學生不了解外界的情況是很正常的事情。

現在整個社會才進入加速發展的起步階段，以後很熱門的行業現在才開始萌芽，而且風水輪流轉，現在熱門需要很高分數的專業，比如土木，在經濟轉型期間會變得無人問津，而現在大家都看不懂的冷門專業，如數學類電子類，在未來會大放異彩。

宋知音提醒，「很多年後，社會發展到一定程度，對於理科人才的需求會進一步擴大，數學會變成很熱門的專業。」

好好耕耘。前途無量。

似乎聽到她們小聲的議論，端坐的人微微側頭。

「咦！」宋知音嚇一跳，對上那張面無表情的俊臉，心跳都漏了一拍。

清晨的陽光很溫柔，打在他的側臉，整個人都披上了一層神秘的光芒。

學渣看學霸總是有光環的。宋知音很早就知道自己不聰明，從小學就常年是及格困難戶，好幾次差點留級。

上中學以後，人與人智力的差距進一步顯現出來，有一次她和班上的第一名討論關於智力的這個話題，對方不屑一顧。

「我覺得大家智力其實都差不多啊，只是有的人用功一點，有的人不那麼用功而已啊！」

輕飄飄的一句話，簡直給她一萬多點暴力。對於在同一智力區間的人來說或許差不多吧？她不理解，只知道一道數學題目老師講了同學講，同學講了老師又講，她還是聽不懂。

現在或許還有人會調侃，說什麼「高分低能，」但是以宋知音觀察到的，並不是，智力很高的人，情商並不會很差，即使真的很差，也不過是不屑於惺惺作態罷了。

幾十年後，等這些高智商高學歷的人在網際網路商業時代翻雲覆雨，就再也不會有人提出這樣的質疑了。

宋知音友好的露齒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