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匯報工作而已。」吳秘書失笑，「走吧。」

鍾浩吞了吞口水，深呼吸幾次，鼓起勇氣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儘管經過了多次的自我鼓勵，他以為自己已經很平靜，可是他一開口，顫抖的聲線還是暴露了他的緊張。

還好姜嶼似乎並不在意，在他磕磕跘跘的敘述中很快抓到了重點，「你的用戶定位太模糊了，不夠垂直，不夠精準。」

鍾浩擦了擦額頭的汗，鼓起勇氣回道，「如果太過垂直，後續是不是不太容易擴大用戶人群？」

「你有這樣的考量很好。」姜嶼點點頭，話鋒一轉，「不過，要做移動網際網路，一開始就包羅萬象，囊括所有群體是不現實的，手機中的軟體和電腦不同，手機上的軟體幾乎每一個軟體和軟體都是不聯通的孤島，如果不能精準用戶，瞄準某些痛點，一開始是很難獲客的，沒等做大就會死掉的。」

鍾浩是非常優秀的軟體工程師，但是論戰略，論管理，眼光和經驗都還遠遠不夠。

姜嶼語重心長的對他說道，「你們組東西做的不錯，但是總是有跑不通的問題。你——得快點成長起來。」

鍾浩咽了咽口水，小心的回，「我……我盡力……不不不……我會的！我會的！」

「鈴鈴鈴……」手機鈴聲想起，姜嶼從口袋裡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屏幕，冷冰冰的臉色瞬間變得柔和。

「我在……嗯……你進來吧……不行……不行…」

姜嶼原本生冷的口氣放軟了，甚至有一瞬間帶著詭異的甜蜜，反差大到讓鍾浩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電話剛掛，吳秘書便笑意吟吟的帶著一個女孩走了進來。

「呀，你在開會嗎？」宋知音有些驚訝。

她是來還外套的，上次姜嶼給她披上的外套，姜嶼給她發過幾次信息問她什麼時候有空。

她本來打算郵寄，可是現在只有一家郵寄公司，效率低，也不提供送貨上門的服務。她想過找個人送他公司去，可是被姜嶼拒絕了，說什麼不喜歡來歷不明的人碰他的衣服。

宋知音不想那麼麻煩了，提出要不直接賠他錢好了，姜嶼報了一個價格，宋知音沉默了。

真難搞啊！宋知音很無語。不過仔細觀察姜嶼的衣服上手一摸就知道特別貴，怎麼可以做到摸起來那麼柔軟但是穿起來那麼板正？整件外套看不出縫合線，裁縫師傅縫合的時候估計眼睛都快瞎了吧，對的也太整齊了。

這麼好的衣服她都不敢自己洗，專門找了很高檔的洗衣店把衣服洗乾淨了想早點送回去，哪裡想到工作忙起來硬是託了幾個月才有時間。

「沒有，已經聊完了。」姜嶼一笑，有一種春風融化冰雪的溫柔。

「哦……」鍾浩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急忙起身告辭了，「那我先回去，繼續改方案。」

「嗯。」姜嶼點頭，又對吳秘書道，「去你先出去吧。」

宋知音趕緊搖頭，「別……我就是來還你衣服的，我馬上就走。」

姜嶼神色不變，對吳秘書道，「還不快去？」

吳秘書看著與平時截然不同的姜嶼，一副墜入愛河的模樣，擠出笑容，「好，好的。」

辦公室里就剩下他們兩個，宋知音從袋子裡拿出外套，「吶，你的衣服，都洗乾淨了。」

這麼貴的衣服，比高定還高定。

姜嶼接過衣服，順勢拉過她的手，將人拉進懷裡，「這麼久才有空，工作很忙嗎？」

他的手臂力量驚人，半包圍著她，四周都是他的氣息，讓宋知音有一瞬間壓力很大的感覺。

「還好啦。」宋知音一抬頭，巨大的身高差下，只看見他滾動的喉結，白襯衫下包裹著結實的肌肉，精壯的腰腹……

宋知音沒忍住，咽了咽口水，心裡默念：色字頭上一把刀！色字頭上一把刀！色字頭上一把刀！

「你……你別這樣啦！」

姜嶼不為所動，將宋知音輕輕一拎，放在辦公桌上。自己坐則在辦公椅上，這樣兩人差不多可以對視上了。

姜嶼心滿意足，皺起的眉頭舒展開了，用食指颳了刮她的鼻子，臉上帶著笑，聲音還是冷冷的，「你這個小沒良心的，你明明知道——」知道他不是為了什麼衣服。

宋知音心虛的不敢看他，好吧，她就是一個貪心的女人，一邊自我否定，自我懷疑，又一邊享受著幾個男人對她的追求，享受著周圍人羨慕嫉妒恨的眼神。

「我怎麼沒良心了……我這不是……哼！」宋知音別過頭。

姜嶼的辦公室不太大，事業特別好，四周都是落地玻璃，特別明亮。隔著緊閉的房門，好像還能聽到外面有敲擊鍵盤的聲音。

姜嶼靜靜的看著眼前這張略帶頑皮的臉，宋知音睨著她，晃蕩著雙腳，「喂，這麼坐著我不舒服，讓開啦，讓我下來。」

她推了推他沒推動，反而由於反作用力，自己一個不注意向後仰摔了後腦勺。

宋知音半躺著一臉懵，她捂著腦袋眼淚巴巴，姜嶼被她毛手毛腳的樣子弄得哭笑不得，站起來俯下身體，「怎麼又磕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