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還有囡囡養身體的藥,也多備一些。」
宋明玉的身子弱,除了秋收之後的這段時間,一家人也不常來鎮上,每次都是買兩三個月的藥回去囤著。
宋大郎應下聲來,駕著牛車往平安醫館的方向去。
只見醫館的大門斜斜半掩著,宋大郎推門而入,就見醫館內空空如也,已經被收拾得差不多了。
林大夫正巧背著包袱從醫館後院出來,看到他,疑惑問:「宋家大郎?」
宋大郎恭敬對著林大夫拱手,「林大夫,冬天漫長,咱們村離鎮子也遠,來回不便。此番前來是想要多買幾幅藥備著,有個頭疼腦熱的也方便。」
林大夫一聽這話,點頭道:「你是有心的,我正巧今日打算回家去了,醫館內還有好些藥材,不若都給你配藥吧。」
宋大郎連連感激,「多謝林大夫。」
宋大郎將宋明玉抱過來,道:「小妹的身子弱,還勞煩林大夫給小妹也開幾貼養身子的藥。」
林大夫對宋明玉這樣聰慧可愛的小女孩喜歡得緊,哪有不應允的,當即笑道:「那我便再坐這最後一診。」
林大夫仔細給宋明玉把了脈,提筆寫下方子,將醫館內剩餘的藥材全都配好了藥,遞到宋大郎手中。
兩人珍重告別。
林大夫出了醫館,外頭有一輛馬車早已經等候在這,待林大夫上車後便揚鞭而去了。
宋大郎帶著拎著藥回到牛車上,林老婆子見他手裡拎著莫約三十多包藥材,也沒多問,就道:「林大夫也離開了。」
冷風忽地越刮越大,天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暗下來。
宋大郎暗叫不對,心中不好的預感更甚,他道:「娘,咱們也得趕緊走了!」
篤然又是一陣綿延不絕的寒風呼嘯而過,將小攤鋪面都吹得劇烈搖晃,叮噹作響。
風大的快要讓人睜不開眼。
林老婆子眼疾手快將宋明玉撈在懷中,摸著心口道:「大郎,快走!」
街鎮上登時亂作一團,大寒風冷冽入骨,人人都抓緊時間往家裡頭奔去,摩肩擦踵,吵吵嚷嚷的聲音此起彼伏。
「霜災南下了!霜災來了!」
「快逃命啊!」
不知是誰喊了幾聲,讓原本就大亂的街道更是如同沸水一般擁擠沸騰。
整個鎮子算是亂了套,街道上全都是著急忙慌收拾攤子的,越是著急就越容易出亂子,叫罵聲此起彼伏。
宋大郎將手中的鞭子抽得巨響,老牛也感受到了不同尋常的天氣,撒著丫子就狂奔起來。
路過謝家門口時,宋明玉悄悄從林老婆子懷中探出頭來看了一眼,只見謝家大門已經緊閉,她鬆了一口氣。
宋大郎也顧不得避讓,牛車一路狂奔,越靠近鎮子的大門處,騷亂就越是明顯,還有幾批地痞流氓趁亂拎著大刀出來示威,想要在鎮門出攔人打劫。
宋大郎咬牙,直接駕著牛車沖了出去,老遠之後才聽到後面傳來的叫罵聲。
風越來越大,前路白茫茫的一片。還能感受到風裡夾雜著厚重的霜凍感,第一次呼吸都凍得人全身顫抖,冷入骨髓。
宋大郎一言不發,只是抽打著牛鞭,老牛狂奔在一望無際的道路上。
此刻漫天風絮,只有這一輛牛車飛奔向前,風已經大得看不清前面的路,也看不清地面上是否平坦。
寒風颳得人耳朵生疼,宋明玉被林老婆子緊緊抱在懷裡。只聽到那一股如同轟鳴聲一般的劇烈風聲,她懷裡的湯婆子還散發著暖意,天地萬物冰涼一片。
宋大郎咬緊牙關,幸好老牛和他搭檔多年,也記著路,讓障礙少了不少。
他知道,不早點回家,這樣大的風,意外隨時可能發生。
就這樣狂奔了將近一個時辰,筋疲力盡的三人終於看到了那幾間熟悉的小屋子。
柳雪梅和朱秀兒兩人顧不上風大,焦急地等在院門前徘徊著,好不容易等到白茫茫的前方出現一個小點,兩人著急大喊:「娘!大郎!是你們嗎!」
宋大郎駕著牛車靠近,朱秀兒看到宋大郎筋疲力盡的身影,眼淚頓時就流了出來。
兩個女人連忙將牛往院子裡牽,將牛牽到了牛棚里,又把近乎凍僵的宋大郎和林老婆子帶到屋內,隨後把門給關上。
後院的牛棚和雞圈豬圈這些在修屋子的時候就已經修整過了,相當於是砌了一間小小的屋子,只留最上面的一條小縫隙透光,裡面鋪滿了新的稻草,將門一關,擋住風雪,牛便窩在稻草中休息。
宋大郎和林老婆子哆哆嗦嗦回到屋內,僵直的腿沒了知覺,只能站著,坐都坐不下去。
趕了一個時辰的山路回來,兩個人都凍得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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