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突然滂沱,謝詔反手割斷披風系帶。染血的玉佩墜入泥潭,他劍指蒼穹長嘯:「青州衛!」
「在!」
殘存的三十輕騎從瓦礫中暴起,馬刀砍進鐵甲縫隙。白豹利爪撕開盾陣缺口,謝詔踏著死士頭顱騰空,劍光如銀龍直貫面具人面門。
「鐺!」
鎏金彎刀架住劍鋒,火星濺在青銅面具上。謝詔盯著近在咫尺的疤痕,父親臨死時染血的佩玉在記憶里閃過。
那個暴雨夜,也是這樣一個臉有刀疤的人,射出的致命一箭。
面具人突然旋身,刀鋒貼著謝詔脖頸划過,「你父親到死都不明白,為何當年護送你父子二人的親兵會突然反水?」
謝詔後仰避開致命一擊,劍鋒掃落三枚暗器,他眼睛暴戾眯起:「是誰!」
面具人狠狠刺過來,他嗤笑:「謝家家大業大,在朝堂之上占了半壁江山,皇帝屁股下那張椅子能安坐麼?」
謝詔舉劍擋住面具人的襲擊,「不可能!」
「信不信由你!」面具人刀勢突然凌厲,「今夜就讓你們父子團聚!」
局勢篤然緊張起來。
*
青州城西。
宋大郎趕著牛車風雨兼程,終於趕到青州城門,看到滿地的屍首,說是人間煉獄也不為過。
城中軸線的大路上還有不少流民在瘋狂搶糧食,只要任何一個能住人的地方都不放過。很多人躲過流民殘忍的大刀,紛紛背著包袱逃離出城。
宋家兩兄弟著急駕車前去,因著兩人滿身的熊血,再加上那凶神惡煞的模樣,手中還拿著大砍刀,流民們猶豫,也暫時沒有人上來找麻煩。
宋家兩兄弟一路往前,注意到不遠處的某個地方聚集著大量流民,想到小女孩的話,心下一緊,握緊韁繩往前趕去。
猛然間瞧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宋大郎勒緊韁繩,就看到福子熟悉的身影往一間低矮破敗的小屋內鑽。
看樣子,這間屋子已經被掃蕩過。
宋大郎停下牛車,拎著大刀,頂著周邊流民謹慎的目光上前拍門,屋內沒有絲毫動靜。
「福子哥,福子哥!」
聽到宋大郎的聲音,屋內傳來一聲顫抖的聲音,不可思議道:「宋大郎!?」
「是我,快出來!」宋大郎說著,捏著大砍刀狠狠瞪了想要上前的流民一眼,流民察覺到宋大郎不好惹,也沒有著急上前。
屋內的人全都出來,看到丹娘子也在,宋大郎來不及多說:「快上車,上牛車走!」
一群人來不及寒暄,也沒時間問他們為何會在這,牛車重新往前去,宋大郎問:「你們可知道謝家在何處?」
在屍堆中顛簸。丹娘子攥著染血的包袱指路:「往左!謝府角門有棵老槐樹!」
流民舉著火把從岔路口湧來,宋二郎抓起車板上的醃菜罈子砸過去。酸汁糊住追兵眼睛的剎那,福子指著前方:「謝府到了!」
朱漆大門早已傾頹,十幾個流民正在砸搶門板。宋大郎著急駕著牛車尋找偏門,發現任何一個地方都圍滿了人。
這些眼冒綠光的流民死命砸門,甚至搬來梯子想要進去,但謝家護衛有弓箭,一冒頭就會被射殺。
謝府內,一個強壯的婆子背著謝老夫人,手臂還在冒著黑血。
一群人著急,一個家丁匆匆趕來:「暗道被人堵住了!」
謝二娘子扶住柱子,大吼:「朝廷的援軍呢!都過去多少時辰了,難道他們就能這樣看著我世代功勳的謝家這樣被困!」
眾人悲憤,謝三郎君沉思片刻,開口道:「去西邊的偏門,那邊人少,若是實在不行,咱就突圍!」
如今走到強弩之末了。
外面的流民越來越多,一眾人立馬往最西邊不起眼的偏門趕去。
忽地有流民聽到不同尋常的腳步聲,扯開嗓子大喊:「謝家人要從這扇門逃了!」
一時間無數的流民往這邊湧來,宋大郎也趕緊將牛車往相應的地方轉。
宋大郎握緊手中的刀,眯著眼睛道:「福子哥,保護好大家!」
福子握穩手中的刀,臉上抹了血,龐大的身軀護在女人孩子面前,「我知道。」
兄弟倆同時躍下板車。宋二郎掄起砍刀劈翻最近的流民,宋大郎踩著枯樹騰空抓住繩索,腰間的鐮刀劃出雪亮弧線。
宋大郎張口大喊:「春月,老夫人!」
「是稻香村的宋家兄弟!」春月喜極而泣,「老夫人有救了!」
謝家人聽到宋大郎的聲音,簡直是猶如天音,閣樓上射箭的護衛看到外面的場景,也謹慎放下的弓箭,不要誤傷了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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