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方有熊,大夥警戒!」匪首大喊一聲。
「跑!」宋大郎拽斷捆著林老婆子和柳雪梅的草繩,全家如游魚般鑽進藤蔓纏繞的岩縫。
他們這些天一直小心翼翼在山裡討生活,也知道些在山裡中生存方法。
身後慘叫與熊吼混作一團,匪首的咒罵聲漸漸被甩遠。
「往沼澤的方向去!」宋大郎抹了把臉上的血。猛然轉身狠狠將污水中的腐木舉起拍下,驚起的水蛭雨點般落在追趕的匪兵身上。
獨眼匪踩進泥潭的瞬間,林老婆子甩出藏在腰帶里的雄黃粉,十幾條毒蛇從樹根下昂起三角腦袋。
「啊!!」
身後的慘叫聲不絕於耳,怒吼的咆哮聲迴蕩在耳邊,「別讓他們跑了!」
宋家人見樹就攀,遇石就跨,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跑再說。
幸好一家人都是幹了一輩子農活的泥腿子,這點阻礙還能勉強應對。
等逃到野狼溝時,三十山匪只剩五個。匪首左眼插著半截箭矢,獰笑著舉起弩機:「敢耍老子,老子要把你們全都......」
沒等他說完,狼嚎如利刃劈開暮色。
幽綠光點從四面八方向來,宋家人迅速爬上歪脖子樹。
餓了許久的狼群如潮水一般從山林中湧出,頭狼像矯健的身影跑在最前端,毫不留情咬斷了最近一個匪兵的脖子。
山匪們頓時嚇得作鳥獸散,奈何狼群數量實在太多,就算有一兩個山匪身手了得,也難敵這樣規模巨大的狼群,很快就處在下風。
血腥味濃得能滴下樹梢,等狼群拖著屍體散去,東方已經泛起魚肚白。
一家人精神高度緊張,在樹上躲了一天一夜,才敢下樹,往太陽升起的地方跑去。
不知道跑了多久。
「這......這是哪?」柳雪梅顫抖著指向遠處山峰。本該熟悉的鷹嘴崖變成了雙駝峰,連林間常見的紅腹錦雞都換成了藍尾雀。
這是從未到過的一個地方。
這種陌生的惶恐感占據了宋家人全身。
宋老漢心下稍定,掰開塊苔蘚嗅了嗅,「往北偏了至少二十里。」
他忽然劇烈咳嗽起來,掌心赫然一抹猩紅。
「爹!」宋二郎著急。
宋老漢擺擺手,「沒事,先找回去的路。」
他們在亂石灘找到條山溪,宋大郎剛掬起水,突然瞥見下游漂著縷血絲。
撥開蘆葦叢的剎那,他後背瞬間繃緊。
只見一個渾身刀傷的男人卡在石縫間,玄鐵護心鏡裂成兩半,看起來重傷垂危。
柳雪梅和林老婆子也發現了,小心翼翼看了片刻,這才鼓起勇氣伸手過去。
「還有氣。」
柳雪梅抬頭,卻被林老婆子按住:「萬一是另一波山匪......」
他們剛從山匪的手中逃出來,萬不能再招惹這些殺人不眨眼的畜生。
眼下還是自己活命要緊。
「先救著看看。」宋老漢將男人從水中拖出來,「能戴龍紋玉牌的,不是尋常人。」
「若是與山匪一夥的,到時候再說不遲,反正他有傷在身,敵不過我們五人。」
宋家人一聽這話覺得也是。
宋大郎和宋二郎連忙去找來乾柴生火,林老婆子等人則將男人身上的傷口都大致清理了,找來常見的草藥止血。
確認了周邊安全,一家人緊繃的神經這才稍微鬆些,圍在火堆旁烤乾衣物。
火燒雲染紅天際時,馬蹄聲如悶雷滾來。二十黑甲騎兵呈扇形包圍溪灘,為首者長槍直指宋家人:「何人膽敢挾持將軍!」
柳雪梅嚇得手中的燒火棍掉在地上,「不...不是,我們救了......」
柳雪梅話未說完就被套上鐵鏈。黑甲衛翻檢著男人傷口,突然厲喝:「箭傷有毒!」
二十個黑甲騎兵聽到這話,身上的殺氣更重了,宋家人想要說話,卻被一群人不由分說往嘴裡堵上破布,只能發出咽嗚聲。
就這樣被扣押走了不知道多久,才終於來到一處營地,下一秒就被扔入了地牢。
地牢陰冷刺骨。林老婆子摟著輕微發燒的柳雪梅,聽著遠處刑具碰撞聲,捏緊拳頭:「早知就不救了,好心當做驢肝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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