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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棠乖順地側躺了上去。

無聲流著淚,不知不覺真的睡著了。

再度醒來,是被走廊里隱隱傳來的聲音吵醒的。

李棠倏地睜開眼睛,眼底一陣畏

光刺痛。

她眯了眯眼睛,好幾秒才適應了此時的光線。

另一張床上的徐競已經不知所蹤。

記憶回籠,李棠猛地坐了起來,顧不得身體四處傳來的刺痛,她急急穿上鞋,推開了門。

特護病房的門大敞著。

三位醫生和護士在門口畏畏縮縮站著,許辰穿著病號服臉色蒼白,像是初生的嬰孩一樣合眼躺在病床上,被四個黑衣保鏢連人帶床推了出來。

韶北仍舊穿著景中的校褲,白襯衫袖口挽起,皺巴巴的,眼底布滿紅血絲。

他高大的背影凜著,拳頭攥緊復又鬆開,終於在轉移病床從身邊經過的時候,抬起大掌一把按住。

「舅舅。」

從昨天至今滴水未進,少年的聲音乾澀沙啞。

保鏢為難地看向許易晉。

許易晉身上的定製西裝也罕見地起了褶皺,他眼底滿是紅血絲,看都沒看韶北一眼,冷肅著眉下命令:「拉開他,推走。」

其中兩名保鏢面無表情地掰開韶北的手,爾後將他架著按到了牆上。

李棠頓時急了,邁步就要衝過去,徐競和李尋抬手攔下了她。

目送著許辰被一點點推遠,即將進了電梯,韶北掙扎間,襯衫下擺皺縮起來,動作間,露出腰側蜿蜒的長長的一道疤,韶北提高音量,聲音喑啞喊道:「舅舅!」

「夠了!」

許易晉的視線掃過他腰側那道疤痕,眼底壓抑痛苦和憤怒頃刻流瀉出來。

「到此為止了!停止你幼稚且自以為是的過家家遊戲。你害死妍芽,還要害死我們唯一的孩子你才安心嗎!」

少年薄唇翕動了下,爭取和聲辯卡在了喉間,高大的身體猶如被擊中一般,瞬間垮塌下去,任由保鏢鉗制著。

電梯門口,聞斐目送著保鏢和醫生將整個病床都安置進去,爾後電梯門合上,緩緩降下去。

她深吸一口氣,大步走了過來,抬手給了許易晉一巴掌,將手中的皮包也不管不顧砸到他臉上。

許易晉的頭偏向一側,顴骨處的劃傷很快滲了血。

「你明知道當年車禍的事是個意外。這些年,怕你看到痛苦,怕你崩潰,我一直讓小北把身上的疤藏起來,也一直縱容你責怪他的行為。可他那時候也才六歲,他只是僥倖活下來了,又有什麼錯?」

「大嫂如果知道她用命保護下來的孩子被你這樣對待,她會好受嗎?許易晉,這是我最後一次原諒你。」

聞斐說完,越過他走到韶北面前,她難得失了優雅,看到保鏢鉗制著韶北的手臂發了狠地去掰開:「滾開!」

鉗制他的力道消失,韶北像是個提線木偶,任由聞斐心疼地撫了撫他的臉頰,爾後拉扯著他的手臂,不容置喙道。

「跟我回去。」

韶北僵直沒動,聞斐落在他臂膀的手收緊,痛在他身,卻是聞斐眼底泛起紅意。

她聲音收緊,幾乎是擠出來的。

「聽話!我不想用同樣的方式對你。小辰現在那個樣子,你怎麼安心?!你要我怎麼安心!」

她的視線掃向身後的保鏢,意味明顯,爾後看了眼李棠。

高大的少年瞬間像是被抽乾了力氣,任由她拉拽著向電梯的方向去。

「阿姨……」

李棠急急地喊了一聲,嗓音帶著啞意和懇求。

李尋晚了一步,抬手捂住了她的嘴。

韶北凜著的背脊僵直著,骨節分明的手死死攥成拳,一直到指尖發白,失去了知覺。

聞斐深吸一口氣,回頭微笑看她。

一如既往的優雅,高貴,好似剛剛的一切只是她的錯覺。

「小棠,謝謝你們這陣子對韶北和許辰的照顧,這次來的匆忙,就不多留了。歡迎你以後來美國玩。」

說完,就拉著韶北進了電梯。

徐競拍了拍李棠的肩,小跑幾步跟了進去。

剛剛還人潮洶湧的走廊霎時間安靜下去。

李尋蹙眉,直到聽到電梯下降的聲音。

捂著李棠的手上傳來溫熱濡濕的觸感。

李尋的手掌顫了顫,堅實有力的手臂將她攬在懷裡,任由那份燙人的濕意順著襯衫沁進皮膚。

他的手一下一下撫著李棠的後腦勺。

「棠棠,哥哥告訴過你的,他們和我們不一樣。

「分開是遲早的事。」

懷中的少女像一頭受傷的小獸,壓抑著,哽咽而無助。

「哥哥,都是我的錯……是我帶那個人進教室,我以為她只是想拍一下座位……是我不好……」

「胡說,我妹妹是世界上最漂亮最善良的妹妹。不是你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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